杨烟抿了抿嘴,强按住弯到嘴边的笑意:“不认识。”
“那我再介绍下,在下清州苏毓——”
“滚!”
杨烟忍不住骂了一句,但话音未落还是被他拥入怀里,脸庞贴到冰凉铠甲上,她本能地向后一缩。
“好容易才见到你,哪有刚来就让人滚的?”他摘掉她的斗篷帽子,低头贴向她的前额,喃喃。
“姐姐,他真是你夫君?”
杨烟身后忽地冒出一个个小脑袋,像雨后长出的一串串小蘑菇。
冷玉笙唬地立刻松了手,本来还想做点其它的,这下是想也别想了——
他被几个小姑娘七手八脚地拽着经过张灯结彩的小院,进入烧着地龙的温暖室内。
楚歌也牵马跟过来,却被一双手在门口挡住。
一张秀气面庞颇有敌意地盯着他:“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楚歌笑了,抱起双臂打量面前雪落了满头的少女:“你又是何人?”
李年儿傲娇道:“你管的着吗?现在是你要进我家门,你是那个讨厌鬼的下属?”她记着仇呢,那回冷玉笙可是敲晕过她。
楚歌撇撇嘴:“姑娘说对一半,是下属,可也是军中部将。你还是得叫我声,小将军。”
“呵呵。”李年儿假笑一声,朝驴棚努了努嘴,“去那边等着吧。”
甘姐儿远远见李年儿在狐假虎威,过来一把将她拽走,向楚歌躬身行了一礼,引他入院。
楚歌便大摇大摆地牵着两匹马从李年儿身边经过,还不忘回头嘲笑着向她眨了下眼睛。
“呸,老男人。”李年儿低头骂了一句。
——
待所有人入了堂屋,甘姐儿把厚厚棉帘子放下来,又关好门。
院子里重归寂静,只有鹅毛雪片打着旋儿落在雪上。
当高大的火龙驹在低矮驴棚抖雪时,毛驴如意气得嘴都歪了,却不忘往抬蹄子拱了些杂草盖住自己的小粪堆。
到底也是个时时刻刻都要维持形象的小母驴。
但火龙驹久在军中,身边几乎都是被阉过的公公马,着实是太久没见过如此眉清目秀的异性了。
奔波多日后好不容易进了个风吹不到,雪淋不着的棚子。
饱暖思淫欲,它盯了又盯如意的大眼睛,收敛了狂野性子,轻轻蹭了过来。
如意浑身的毛都竖起,往一边躲了躲。
火龙驹又蹭了蹭,马尾巴扫到如意的小屁股。
如意哆嗦了下,低了低头,眼睛瞬间瞪得又大又圆,瞧见火龙驹肚子下边……
它惊地想叫,却最终只低低地叹息一声。
因为火龙驹的头已经凑了过来,马鬃温柔地摩挲着它的颈。
小灰驴背上围脖般的白色卷毛慢慢顺服下来。
脖上铃铛叮铃铃地开始晃荡……
小毛驴看过无数次男男女女在它身边期期艾艾、拉拉扯扯,一度嘲笑他们的腻歪,却跟一匹马偷偷有了些风流事。
如意的嘴上泛出诚实笑意,人嘛,拉扯半天屁都没有, 动物总是坦荡的。
当然,旁边楚歌的坐骑公公马因无处躲藏,只好假装很饿般低头吃起了草。
温暖室内,阿春听见了什么悦耳声响:“外头什么在叮当哎?”
“估摸街上在庆贺新年呢。”李年儿随口敷衍。
杨烟却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