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漉漉的,发丝已经贴到肩膀和脖子上。
一些男人已经避走离开,更多的正小心翼翼在雨中偷窥。
但杨烟无知无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中只想着,要带琳琅走。
刚刚将苇席卷起包裹好,突然一把长枪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
午时一刻,冷玉笙进宫赴宴,入大殿中一看,心想这算哪门子家宴?
不止昭安帝和皇后,太子太子妃,连宰相晏渚、镇北侯仲义和枢密使张訏都在,后边还有两个刚满十五的不太相熟的皇弟和他们母妃。
也没有歌舞伴奏,一屋子的死气沉沉,简直是鸿门宴。
他向众人施礼后入座,刚好坐在仲义对面。
仲义瞥了瞥晏渚,向他使了个眼色,是战场上打的暗语,意思是,没瞒住。
冷玉笙忽就有冷汗滴落,连忙去寻昭安帝脸上的表情。
帝王端坐正中,神色如常,笑着开始祝酒。
“难得和几位爱卿凑一起聚聚吃顿便饭。熠儿既成了亲,朕和晏公便结成亲家,还望晏公继续为朝堂鞠躬尽瘁。镇北侯难得回京,又是国舅。至于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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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帝顿了顿,举起酒杯:“刚巧朕有事找他,今天没外人,诸位尽兴。”
众人跟着举杯,然后就是扯些官员家长里短的闲话,皇上和皇后轮番叮嘱太子太子妃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冷玉笙却吃得忐忑,总觉得父亲虽然笑着,脸上却似蒙了一层薄冰。
他左右逡巡,发现张訏虽面露微笑,但在夹一粒花生米时竟没夹住。
花生米弹落下来,鲜明地掉到中间的空地上。
韩熠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出声,被晏云缨扯了扯袖子提醒,又夹了一筷子鱼脍送到他口里。
“爱卿可有心事?”昭安帝眉毛突挑。
“回圣上,到底年纪大些了,手上气力差点。”张訏立刻起身作揖认错。
“无妨,夹不住别硬夹。”昭安帝笑意更深,“叫宫女给卿夹菜。”
手一挥,就过来个侍女给他布菜。
张訏只能再低头谢恩。
马抚青悄悄从殿外进来,向昭安帝附耳言了几句。
昭安帝脸上的薄冰倏然散了,却又瞬间凝到一起成了冰凌,连装也不装了。
皇后立刻以赏傀儡戏吃果酪的名义带女眷和少年出了殿。
殿中只剩了漩涡中心的几个男人。
更像鸿门宴了。
忽然一声闷雷就似在头顶炸响,殿内瞬间昏暗,冷玉笙凝神望向殿外。
骤雨已噼里啪啦打落到屋檐上。
内侍提了灯笼来殿内点灯,烛火慢慢跃起,照亮了几张人脸,皆是半明半暗。
“晏公可有话说?”昭安帝开了话头。
——
暴雨中杨烟抬起头来,已经有数名禁军围了她一圈。
“你认识这个人?”为首持长枪的禁军面色铁青。
脖子上被架着枪头,杨烟却站了起来,故作冷漠地摇了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