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黄金!”
“都叫着玩呢。”旁桌陪酒看戏的花娘吐槽,“之前哪回竞价不是黄金千两起价?今天怎么慢吞吞地跟乌龟似的?”
“三百二十两!”李年儿又道。
“我去加壶酒。”琳琅打量了她一眼,转身又欲走,却被李年儿扣住了手。
她吐了口瓜子皮,笑言:“我不喝酒,这有茶水。水灵姑娘陪我叫价玩嘛,这幅画我可是要定了。”
琳琅不安地打量了下台上的娄芸芸,刻意咳嗽两声,另一只手抬帕子捂了捂嘴。
娄芸芸眼睛正一直逡巡四周,此刻眉头终于一松。
“眉山公子说了,这女子只画一回,乃独绝孤本,可妖可巫,如歌中山鬼——既然各位没有诚意,那便不卖了。”她轻飘说着,转眼就要卷画轴收回。
“别呀!别呀!”人们终于认真起来,“重新来!”
“黄金千两!”一绸袍戴幞头的商人起了个头。
“一万两!金子!”
……
现场瞬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的眼睛转向李年儿。
这行的规矩是正儿八经起价后,只能几十几百地涨,总要斗上十数个来回才有乐趣。
也给下回竞价一个指向标。
今天,来了个砸场子的,一万两黄金,足以叫一个铺子倾家荡产。
琳琅的脸变得煞白:“这位……公子,杨公子知道你这样做么?”
——
“醒醒,别装了。”一只手先是颤颤探到她鼻息间,接着毫无情绪地拍了拍她的两颊。
三伏的暑天里,手指却凉丝丝的。
杨烟挤出个笑来,睁开眼睛:“瞒不过你啊,胡小君!”说着“骨碌”一下从榻上翻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还没下药,你倒先晕了。”胡易一甩袖子,坐到一把八仙椅上,静静打量她。
杨烟环视房间一周,是刚刚的华丽卧房,家具是红棕色,装饰着各色瓷器,书桌后的一面墙挂满字画,帷幔皆缀着金线,在烛下闪着光。
只是,紫衣女子不见了,只有胡易一个人。
“说吧,来干嘛的。”胡易挑了挑下巴。
“巧了不是,我刚好要来找你商量件事儿,不等敲门,你先给我请进来了。”杨烟嘻嘻哈哈笑道。
“是么,可你明明在扒窗户,可不像要走门的样子。”胡易直接挑破了。
这人的嘴一向很毒。
杨烟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屋里黑,其实我啥也没看见。”她解释。
“此地无银三百两。”胡易回。
……
杨烟拍了拍手:“说实话吧,听说你就是那啥‘眉山不肖生’,笔下美人丹青风流一绝,想跟你谈笔生意。呃……”
她愣住了。
只见胡易懒懒地蜷起一条腿,抬起胳膊放到把手上支住下巴,半条小腿和整只小臂便从宽大的袖中露了出来,瓷白干净,竟不像其他男子长满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