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日的义诊中,石承三人也和吐廓见过面,还短暂地进行了交谈,吐廓的学识并不渊博,但是依旧让石承感到惊讶。
“我是在大魏圣徒州的官立州学院那里读的书。”在闲聊的时候,吐廓也向三人透露过自己读书的地方。
圣徒州是大魏帝国本土南部沿海三州之一,位于岭南州的东部,离雨林洲很近。圣徒州的官立州学院在魏国国内只是一个三流学院,不过与雨林洲,尤其是与北雨林洲的其他民众相比,拥有这等求学经历的吐廓在很多人眼中无疑于文曲星神重生。
但是有这等经历的人才,居然只是被反抗军派来当了个村长。尽管石承心里也清楚,卡洼城附近的村子在地位上远不是其他地方的村子能相提并论的,但是他还是为此感到震惊。
不过石承并未在吐廓的神色中发现不满之色,于是他的心中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猜想,要么吐廓只是临时担任小渔村的村长,很快就会另有重用;要么就是反抗军的成员当中,可能不乏与吐廓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才,甚至一些人的资历还在吐廓之上。
当然,也有可能这两种因素是同时存在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已经足够让石承在心中彻底改变自己原先对反抗军的猜想与评估,他现在对新的卡洼国官府颇有兴趣。
村民大会还在继续,村民们那带着不可思议感的惊呼声越发高涨。
吉卡并没有听完吐廓的演讲,他在听吐廓说要平均田地的时候已经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除了和他一同来此的大女儿肯拉,没有一个人上来搀扶吉卡,包括亚丁等吉卡家的家仆。
一阵忙乱之后,两个反抗军士兵拿来了一副用树枝和麻绳临时改出来的担架,帮着肯拉将吉卡抬了出去。
感受到身后投来的无数道带着快意和讥讽的目光,肯拉使劲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快步跟着前面两个抬担架的士兵往自己家走去。
吴能对吉卡并无任何好感,眼前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看得他心中反而暗暗有种快感,他忍不住用带着些揶揄的口气对身边的两个同伴说道:“老石,老铁,等村民们开完会后,咱们要不要去给前村长看看病。”
石承对吉卡也没有任何同情之心,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这是心病,药石难医。”
与吉卡的狼狈样子相对应的,是在听到新官府要均田地后的村民们。
如果对一个一直蜗居于黑夜,只能在无云时的夜空中看到些许月光的人说:黎明即将到来,黎明后,你们将拥抱光明,那是一个比现在要明亮千百倍的充满希望的世界。
这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喜悦未必是最初的反应,因为对于小渔村的大多数村民来说,他们从未奢望过,甚至从未幻想过这辈子还可以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田地。即便反抗军的宣传人员早已在卡洼城投降前就已经在小渔村周围活动,即便村子里的村民已经勉强消化了旧官府已经倒台的事实,对于大多数村民来说,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从更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正是因此,在吐廓耐心细致地讲述了新官府的均田令后,村民大会的会场并没有在一瞬间就陷入欢乐的海洋,村民们的反应主要还是以不敢置信为主。
所有人都还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