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卡蒂亚重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她从诺曼底小镇搬到里昂,再到巴黎。黄昏,她常常一个人去塞纳河畔或是香榭丽舍大街散步。
偶尔的失眠的夜里,会看见尼克的脸,他告诉她那边一切都很好,是时候该过自己的生活了。有时,她也会梦见她那未出生血肉模糊的孩子,正爬向她哭喊着:“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妈妈……”
孩子想要重新钻进她的子宫,她用满是鲜血的手抱着未成型的孩子哭泣:“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房间只有明亮的灯光,苍白地照在失血的心上。她独自在那里泪流满面。在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她放肆地流泪,不仅仅是因为疼痛。她知道她割舍掉了生命中与尼克相连的一部分。
来到法国后,生活是单纯而寂静的。
即使逃跑,注定要相爱的人总会在世界的另一端相见。
那天预夕的时候,天色从金色变成橘色。她站在塞纳河畔左岸的黄昏下,手捧咖啡,香槟色的法式长裙和浅金发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光滑的肌肤像没有任何褶痕的丝缎,修长的腿很美。一阵微风轻拂,褶皱飘逸,仿佛带着法国乡村的清新气息。她悠然地抬头观望卢浮宫,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丹妮。”
听到人群中的声音,她感到暗暗惊奇。人潮散去,他就站在她面前,然后向她走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跳动,血液在血管里沸腾、涌动。
和翔相见的前几个小时,她做了一个陌生的梦。在此之前,没有先兆预料与他的邂逅。他们在各自的生活范围里生活,走着截然不同的路。
他说:“你好吗。”他俯下脸看她。他的目光像水一样无声覆没,她能看见里面的宛转。在黄昏的暮色里,他们只是平淡地对望着。她看着翔,突然感觉心里钝重地疼痛起来。他在人群中紧紧抱住了她。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手指抚摸到她背上的头发,长长的浅金色发丝,柔声诉说爱意。
卡蒂亚一直都爱他,可她深知心里不能同时有两个男人。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去,因为不愿意让翔来背负这份罪恶。
他告诉她:“无论你选择什么,你都没有罪。如果一定要接受惩罚,错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没资格让你来为我承担这些后果。我不想让我们活在阴影里面,这对你不公平。”他抛下一切千里迢迢来找她,这加深了她心里的罪恶,她清楚,地底圣域更需要他。同时,她冰冷孤独的心也因此被融化触动,她身边本来不剩任何人,做好了永久孤身一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