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克罗地亚的前半年,江栩有些水土不服。
新项目的经理是个比刘宇还要难缠的老头子,时常背着她这个总工擅自做决定,两人为此不知道吵了多少架。
吵架归吵架,矛盾归矛盾,项目还得正常推进,不是你妥协,就是我妥协,总归心里都是憋着气的。
新项目的助理是个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小伙子,但仍旧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交代一个任务要反复解释三遍,最后上交的结果还未必能如意。
江栩时常批评他,对方耷拉着脑袋,不敢反驳,只能颤颤巍巍地说“师父我错了”。
新项目的项目部建设也远不如在沙国的时候,宿舍又破又小,没有空调。更重要的是,没有中国厨师。
她每天都在饿死和难吃死之间进行痛苦的抉择,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
她时常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沙国这几年过得太舒服,变得矫情了。
以前更偏僻的地方也不是没干过,最难的时候生水配干巴面包,也照样能把活干得漂漂亮亮的。
每每这时候,江栩就会开始反思,和新徒弟道歉,给白人厨师一点笑脸,给身边的人多一点耐心。
但当下一个暴躁的周期来临时,她又会不受控制地感到烦躁和焦虑。
如此循环往复了大半年,江栩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全新的环境,周边全是不甚熟悉的同事,江栩唯一的发泄途径,是一个人去划皮划艇。
最开始是在本地同事的带领之下体验了几次这个运动,后来,她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