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能这样打仗?”埃恩雷德明白了留里克的战术,他觉得非常不妥,还是担心麦西亚军在罗伊迪斯兵临城下。
留里克自信满满,根本不想再与埃恩雷德废话,又见马格努特也有话说。
“你们还是觉得我的决意太大胆了?我承认这里有赌的成分。无妨,我们的船只行动极快,对于步兵要走五天的路程,我们可能一天就能完成。”
留里克的眼神又瞟向埃恩雷德:“如果你还是觉得担忧,我们劫掠了林赛,接着就冲击麦西亚的王城。我听说俘虏说,河流可以通向林赛,继续前进就能抵达麦西亚的王城塔姆沃思。反正他们的王不在国都,我们也非常善于攻打城市。你不是抱怨自己的王国变小了?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可以做麦西亚的王呢?”
这倒是埃恩雷德从未设想过的可能,不得不说留里克这个维京崽子让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突然就变得存在可能性。
“那就完全按照你的决意行动。我愿意听你指挥。”埃恩雷德恭敬地表态,此恭顺绝对是发自肺腑,这一点马格努特和比勇尼看得清楚,实在觉得讶异。
其实两人还是不懂,留里克此番可是给了落魄的埃恩雷德一个大礼包。诺森布里亚丧失了大片国土,从麦西亚啃下一大块,不就是极限一换一了?他最后又损失了什么呢?
基于留里克的安排,诺森布里亚的战士被授权乘坐罗斯人的舰只。
那些故意空载的武装货船完全可以变成运兵船,五艘船运载五百名诺森布里亚战士。他们被勒令卸下武装进入封闭的船舱,就仿佛是运载一群牲畜。
他们暂时被收缴了武器,成了一群手无寸铁之人。
至于其他人,连带着少量的骑兵,他们就靠着步行沿着顿河向西走,直奔多勒村而去。
联军在次日上午开拔,罗斯、巴尔默克和诺森布里亚的联军开始主动进攻。
联军总兵力多达五千人,当然这只是账面上的五千人。
军队主力自然是罗斯军和巴尔默克军,除却那五百名被许可乘船的诺森布里亚战士,其余的一半所谓的战士也就相当于气氛组。
风向和水道狭窄对舰队的大船颇为不利,留里克用着老办法,令划桨长船牵引着大船前进。
阿芙洛拉号被四条长船牵引,其他的风帆驱逐舰除却墨丘利号,只需要两条长船即可牵引得逆水行舟。
顿河的水流颇为舒缓,以至于墨丘利号凭着人力螺旋桨即可逆水前进,但她仍需一条长船牵引之。
埃恩雷德被邀站在舰队的旗舰上,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零距离乘坐这种大船,她像是水面移动的房屋,也必须是如此,这群野蛮人才能从遥远的地方摧毁自己的王国。
且慢!他们能建造这等庞然大物,如何算是野蛮人?有传说很久以前的罗马人也会建造大船,而今这些技术仅限于传说。奈何自己的王国只能建造一些微小的船只,整个不列颠都没有与维京人相对等的船队。
沿着河畔前进只是相对的坦途,论行动速度而言,可有乘船航行之快?
埃恩雷德觉得这支排起一字长蛇阵的舰队前进速度都快赶上骑马了!从河流入海口到内地多勒村,大概的确是一个白天的马程,他不得不估计到,倘若麦西亚人还赖在多勒村,那么当血红的夕阳挂在天际线,维京人与自己的军队就杀到了。
他们沿着顿河持续前进,很快就甩开了后续徒步前进的诺森布里亚战士。
联军真是有名无实,倘若决战,主力仍是维京人。埃恩雷德固然有些不舒服,他不希望战胜麦西亚的光荣全被渡海的异乡人夺走,自己怎么得也得带兵参战。可他又不希望如此,他害怕自己的人大量伤亡,让本就孱弱的国力雪上加霜。
既然维京人要杀戮,那就让他们放手去干吧!
埃恩雷德做了一番心理斗争,还是决定继续屈辱地坐山观虎斗。也好看看维京人是如何操作他们恐怖的箭矢,再近距离看其步兵运作,自己好悄悄地记在心里日后模仿。
对于一支庞大的化身内河舰队的大军直扑而来,麦西亚军队没有防备也是不可能。
麦西亚毕竟仍是传统内陆国,他们军队运动是缓慢的,甚至国内也没有正经的骑兵部队,其整体的机动力颇为有限。
取得多勒村胜利后,军队可是要好好休整一番。
继续北上袭击罗伊迪斯?林赛伯爵和国王威格拉夫都有此意,可面对现实,他们与其他将领一番合计,此事今年是真的办不成了。
因为威格拉夫在多勒村附近逗留了很长时间,这里虽是边境,本地实为佩克萨特伯爵领,维持麦西亚王国军与林赛伯爵军驻扎的物资,有一部分就是佩克萨特伯爵支付。
麦西亚这才复辟几年?何况几十年前,佩克萨特伯爵领还是诺森布里亚的领地。就算统治者换成了麦西亚谱系的贵族,很多民众根本不排斥再被诺森布里亚统治。但民众必须缴纳大量赋税,维持王师在自家附近驻扎。
佩克萨特伯爵已经明显是撂挑子不干,虽说与麦西亚王有亲缘关系,这场战争正在消耗他封地的资源,这牵扯到经济问题,自然是逐渐地懈怠。
佩克萨特伯爵就是在磨洋工,非但援军迟迟不到,最近连交付王师的给养也停了。
故对于国王威格拉夫,他突袭多勒村也有一些无奈的份儿,这番夺了诺森布里亚军营的物资缓解了自己军队的一些问题,可继续征伐那就是后劲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