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钻研的火折子,果然妙用非凡。听说去年高顺守莒县,想趁夜出城烧张郃的粮船队,就是因为夜间引火太慢,战果不多。诸侯就为了这事儿,就能弄出如此神妙之物,第一次实战,反而便宜了我。”
太史慈内心倒也有分寸,知道这事儿第一个要感谢的是领导,自己只是执行层。如果让他拿和去年高顺一样的装备条件去放火,自己未必能做得比高顺好。
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让军队夜间从无到有大片引燃火源,速度快了好多倍。前一刻还是“灯火管制”悄咪咪摸过去,下一刻瞬间就一大片火光冒出来了,这让守军怎么提防嘛。
除非吕旷吕翔敢把夜间的骑兵巡逻队密密麻麻撒出来,提前预警。但吕旷要是有这个胆子,他也不会死守围城营垒不战了。
太史慈放了这几把骚扰性的火,提了提士气之后,次日一早,走水路绕道而来的周瑜,也终于抵达了战场。
太史慈主动往东北方向撤退一些,跟周瑜会师,然后把自己先来两天的骚扰情况,跟周瑜合计了一下,听听周瑜的意见。
太史慈在刘备军中的官职地位,肯定是比周瑜高得多的,毕竟他来得早,也有战功,已经是杂号将军,周瑜只是个校尉。
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太史慈也发现周瑜颇知兵法,脑子好使,遇到意外情况也愿意多跟周瑜商量。
周瑜听完太史慈的转述后,一开始也不以为意:
“死守营垒不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将军的骑兵无用武之地,我用船队沿漳水突进,他们若是以弓弩对射,我就跟他们打消耗战好了。
我军战船的防护都还不错,弓弩手从舷窗放箭,比站在城墙上放箭遮蔽还好,不怕对射。去年我军不就这样逼退过曹洪张郃么,吕旷吕翔还能强过曹洪张郃?”
太史慈摸着胡子,略显担忧地说:“我是怕吕旷吕翔吸取了去年曹洪张郃的经验教训,毕竟去年曹洪可是敢直接迎击我军的,今年吕旷就不敢了。
他们也知道我军去年在同一片战场上,击败过曹洪,他们又岂会用一模一样的战术迎敌?说不定我们以战船孤军深入,他们也想了克制之法。”
周瑜:“不试试怎么知道?若论以陆制水、克制防护较强的战船的战术,我倒也有想过,无非是从岸上放火箭射船,或以强弩、霹雳车迎击。
但素来没听说过袁尚军擅长造投石机,应该远不如曹军的霹雳车。至于火箭,我军灭火的手艺,也不是北军可比。船上都装着膨润土的泥浆,随时可以灭火。”
太史慈一听周瑜的分析,也知道他说得对。
用高岭土、观音土一类的膨润土加大量的水,形成附着力强的泥浆,浇在船舷侧壁上灭火,这也是诸葛瑾五年前就发明的技术手段,当时打袁术麾下的刘勋等将领、在长江上打水战,太史慈就亲自用过,知道这东西的好用。
而这种东西,对于北方诸侯来说,还是非常新鲜的,他们原先都没打过水战,哪里知道这么多弯弯绕。如果吕旷只是指望放火阻挠船队,这事情就简单了。
“既然公瑾想得这么周全,就先水路试试看好了,一旦有情况不对,立刻就后撤,我的骑兵自会在东岸接应里。”太史慈最终拍板,让周瑜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