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宁哭了。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大男人,哭了。
不是,交州人谁不知道到殿下这里来,殿下可以不收,但我不能不送啊。
“你折冲府穷的叮当响,据我所知,你的士兵如今吃喝粮食都不够,你竟敢如此奢靡,真不怕本王一本奏折将你的事情告知长安吗?”
赵三宁汗流浃背,连连行礼。
“殿下,末将知错了,末将听信小人闲言,他们说,一定要送礼,才能进门。末将愧对殿下嘱托信任,末将该死啊。”
李愔坐在椅子上,吃了一片冰镇西瓜,脸上带着玩味。
“你确实该死。”
“本王自来到交州,振兴交州产业,富裕交州百姓,各行各业发展极为顺畅,你为何不来找本王,为你的士兵,谋求一些手段,让他们能吃点好的。”
赵三宁脑瓜子嗡嗡作响,方才还在想怎么承认错误,这会儿突然愣住了。
不对,殿下说的不是那回事,殿下说的意思,我的错在让士兵跟着吃苦头?
“殿下……”
“闭嘴,你还有脸说。”李愔毫不客气,直接打断,“本王在交州这么久,你不来拜见也就罢了,本王并未怪罪于你,毕竟,你是大唐的军官,本王还能说什么呢。”
赵三宁脸上火辣辣的。
心中也存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六殿下,似乎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
只不过,六殿下到底要做什么,他依旧有些存疑。
“这次交州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本王从未担心过,就那些土鸡瓦狗,本王自己的人,轻松拿捏,本以为你会带人来支援,本王也好上书给你邀功,呵,你倒好,泼天的功劳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赵三宁直接当场僵硬,仿佛被雷电法王发功定住一般。
是啊,给了机会,但我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啊。
折冲都尉在地方镇守,那定然是不会有太多功绩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人敢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搞事呢?
这么几年下来,一开始还兵强马肥,现在倒好,广州道太远,甚至军饷都有些延迟了,一年到头,总有那么七八个月是挨饿渡过的。
找三年呆若木鸡,心中叫苦。
曾经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可我回长安了,没有珍惜,现在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啊。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赵三宁就是死,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将这个功劳给拿下!
“殿下,末将,末将该死,属实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