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本是拿了画具出来,想尝试将这美人美景录在纸上,却听着听着就沉浸进去,笔尖落下一滴墨,在雪白纸面洇开来。
一曲终了,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头盯着空有墨点的宣纸,就着墨点画了块山石,又唰唰几笔画了棵老松。
章雪鸣过来瞧见了,不禁喷笑:【我还以为你在画我弹琴的样子。】
宫远徵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章雪鸣从他手里拿过笔来,在画上随意涂抹几笔。
山石上便多出一只长毛小狗趴着吐舌头。
再涂几笔,老松下便也有只长毛小狗,望着山石上的同伴,好奇地歪着脑袋,一派天真。
宫远徵看着就心生欢喜,赶忙内力蒸干了墨,好好卷起来放进厚纸做的画筒里。
章雪鸣拿陶锅灌了清水放到炉子上:【我要喝小吊梨汤,你煮的。】
最近厨房里日日煮这个给主子们去燥,宫远徵便让人送了泡发的银耳、整个的雪梨、青梅干和冰糖过来。
他洗了手,拿了个雪梨来削皮,问章雪鸣:【我们什么时候去后山?】
【等哥哥醒来,我们去看过医馆的情况就走。】章雪鸣活动着手指,【月氏一族至今没有选出合适的月宫继承人来,第二关估计要请前任月长老来出题。第三关不是锻造刀具就是制作暗器,对你来说也没难度。】
【我是说去看陨石。】宫远徵把削好的梨分成小块,放进碗里,【那东西没了,我们就能离开了。】
【不等宫门搬完家了?】章雪鸣逗他,【这么大的事,你舍得哥哥一个人劳累?】
宫远徵坐过来帮她按揉肩膀,趁机贴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搬家的事且早着呢,众口难调。兴许我们从北境回来,他们还没决定好哪些人走、哪些人留下。】
【想好出行的工具了吗?】章雪鸣蹭蹭他的脸颊,【路途遥远。骑马骑一天,下马来,走路腿都是撇着的。遇不到驿站,找不到客栈,就得露宿野外了。】
宫远徵上山采药也有风餐露宿的时候,他舍不得章雪鸣吃那种苦:【那就坐马车。】
章雪鸣适时吐槽马车的各种不便,给出弹簧的图纸,引着他去设计一辆不颠簸又便利的新马车:【最好是行进途中,我们能照常看书做事的。】
【就我们俩?】宫远徵眼睛亮了。
章雪鸣微怔,忍不住笑了:【对,就我们俩。】
宫远徵压下欢呼的冲动,抱了抱她,煮好小吊梨汤,便兴致勃勃地埋头设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