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不以为然地斜他一眼,不客气地纠正:“这种时候要用‘蕙质兰心’或是‘冰雪聪明’才对,昭昭又不是在吟诗作对。”
雪公子非但没生气,还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徵公子懂的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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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又有用眼神威胁船夫结果收到对方爽朗笑容的那种感觉了。
他瞪圆了眼睛盯着雪公子看,雪公子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宫远徵一愣,憋屈地转过脸去不看他了。这些后山人是怎么回事,就知道笑笑笑。
章雪鸣和雪重子看着他两个互动,不约而同地翘了翘嘴角,对视一眼,确定都是乐见家里小孩能交到新朋友的家长,礼貌地颔首——有劳了,多担待。
“不必叫我前辈,唤我雪重子即可。”雪重子缓和了神色。
宫远徵好奇地问:“雪虫子也擅长养虫吗?”
“雪重子擅长养雪莲。”雪公子认真地回答,“重是重华的重。”
原来不是跟他有一样的爱好。宫远徵失望地哦了一声,把那个贴了纸条的盒子递给金潼拿着:“找个袋子装起来,这些证据得交到长老院去。”
雪公子自来熟地开始帮忙开盒子拿给宫远徵辨认。他不好意思去章雪鸣那边,便把金潼挤开了。
宫远徵吓唬他:“你们在后山也听过我的传闻了吧,离我那么近,不怕我毒死你?”
“我有按时服用百草萃,每半个月一次。”雪公子笑嘻嘻地说,“听说百草萃还是你研究出来的,每个月送来后山的药也是你亲手配制的。”
“难道我就不会用百草萃也防不了的毒?”宫远徵语气是硬邦邦的,嘴角却悄悄地翘了下。
“那你毒死前山的谁了?”雪公子睁大了眼睛。
宫远徵一噎,瞪他一眼:“我毒死了很多潜入宫门的无锋刺客。”
“那我又不是无锋刺客,你为什么要毒死我?”雪公子歪了歪脑袋,眉间朱砂殷红。
宫远徵仿佛能看见他脑袋上垂下来两只长长的兔耳朵。
真傻。
宫远徵心想,但并不讨厌,便由着他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看宫远徵不排斥,有雪公子和金潼两个帮他开盒子就够了,章雪鸣干脆让位。
她找了两个垫子来铺在地上,自己盘腿坐了一个,开始翻看那堆书籍和竹简,顺便用神识扫描存进记忆宫殿里去,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雪重子聊些闲话。
“雪宫是什么样的?冰天雪地的那种?”
“嗯。”雪重子觉得自己的回答太简短了,又补充:“一年四季都在下雪。”
“那不是可以起冰屋来住。”章雪鸣想象了一下全部用冰建成的殿宇,感叹:“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定很美。”
“没有,是木质房屋,和前山建的那种应该差别不大。”雪重子好奇道:“冰做的屋子能住人?”
“能啊,我在书上看过,据说极北之地有族群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筑冰屋居住,屋里还有火塘可以生火。雪大的时候我试过,挺有意思的,天冷、冰厚,屋里很暖和。”
章雪鸣一边飞快地翻动手里的书籍,一边说道:“那你们平时夜里照明是用冰灯吗?就是融化雪水加进各色染料冻成冰,再雕出形状来,内里凿出空洞把蜡烛放进去,夜里五颜六色的会很好看。”
“……也不是,就普通的灯笼。”雪重子感觉白住那么些年雪宫了,章雪鸣说的这些他们都没试过,听着不是很复杂却很有意思。
“那你们平时在雪宫都做些什么?”章雪鸣一瞥雪重子清秀的小脸。这张脸可太能骗人了,就算知道里面住的可能是个老头子,还是不由自主心生怜爱,想伸手掐一把……算了算了,回去掐自家小郎君的吧。
“练功、种雪莲、下棋、饮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