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阳瞧着,一股子懊恼涌上心头。
方将他没拿伞,无法为她挡去那一小半落在身上的雪花,可他还是能帮她举着伞的,他竟是没有想到!
这样她的一双手都可以抱着小手炉,也就不会只有左手暖和,还有右手尚冷些,他真是一头蠢驴!
自认为是蠢驴的谢元阳并晓得在古关眼中,他早已是一头蠢驴,更不知道他此行此举落在不远处竹楼鱼号房中的人的眼里,更是一头不知死活的蠢驴。
夜十一上了桥下的王氏大车,难姑陪着坐着车厢,小麦挥鞭低喝,马啼踩踏与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王氏大车驶离凌平湖。
这时长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飞快小跑上金铃桥,禀道:“世子爷,竹楼那边有人盯着,从王大小姐进凌平湖,到现在王大小姐离开凌平湖,一直都在。属下想近前去查看是谁,不料无法近前。”
长寿长命是谢元阳身边十二个时辰隐匿贴身保护的私卫,有事儿才出现,无事儿不见踪影。
本来谢元阳身边是没有他们这样时刻跟在身边保护的私卫的,以往英南候提过,谢元阳觉得没必要,故而拒了,只在外出远行时带上私卫,平日里并不让私卫时刻跟着。
后来谢明渠死在任上,殡葬过后,英南候以强硬的态度令长寿长命守在谢元阳身边,片刻不得离,若谢元阳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兄弟也不必活了。
对此,那时刚刚丧父的谢元阳没再拒绝,他不发一言地接受了祖父的安排。
直至今日。
谢元阳听后,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只眉峰挑起,往竹楼那边望去。
他从走上这桥起,便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只是他毕竟不是练武之人,未灵敏到可以准确找出注视之人的位置,这会儿听到长寿这样说,才惊觉金铃桥拱起,竹楼高耸,那临湖的鱼号房虾号房无疑是盯人的最佳地点。
且,盯得毫不掩藏。
毕竟能让他的私卫无法靠近的人物,自然也有盯人不被发现的本事。
只是这样特意让他发觉,却是为何?
竹楼那边缓缓走过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