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爷莫三爷权当没瞧见,然心里到底活络着,不免想着莫九特意进逍遥坊来寻莫息,且是在这个关健时刻,难道与他们惹下的祸端有关?
这般一想,立马绝了心里的活络,两人丧气地垂脸。
莫息随着莫九走到廊上另一头,刚站定便低声问:“坤堂叔这般,所言可是与这满院的景泰蓝有关?”
莫九知事态严重,时间更是紧迫,不觉立将夜十一要他转告的四字道出:“明黄五爪。”
莫息闻言眉目俱肃,他重活一世都未能确定之事,竟自他坤堂叔嘴里笃定地说出,他心中激浪不息,更有些微揣测,讶了一小会儿,便问:“此四字,可是出自十一之口?”
莫九定定地瞧着莫息,瞧了几息,却觉得数年之久,每一息他都感受到莫息直迎他双眸那洞悉的笃定,自他息侄儿一手建起八部众,其中未得莫世子半分相助,他自此便毫不质疑他息侄儿的聪颖心计,然在此时此刻,他还是如同梦厣般厣住了。
不是震惊,而是苦涩,那种被婉拒过后突然发现他被拒绝得并不冤枉的尖锐的痛。
莫息见莫九神色,尽管莫九自来会隐藏,也在这会儿不自觉让神色流露出其心中真实所想,答案已无需莫九回答,他点头道:“既是她说的,那便是真的。”
再是向莫九深深一揖:“有劳坤堂叔特意前来转达,侄儿谢过。”
莫九在莫息冲他弯腰揖礼时便已回过神儿,盯着已揖完站直身的莫息,从前即便不肯承认,终归事实摆在眼前的那种不得不接受的复杂心情,在这一刻却反而得以拔开云月。
“你我都姓莫,都是为莫家好,现今我寄居仁国公府,倘若无堂伯大堂哥一路为我所谋,即便我高中,亦难以有所作为。”莫九声略带认清事实的无奈苍凉,“阿息,你不必谢我。她说得也对,我该选适当的人,而非其他。”
“十一她……”莫息听到莫九提及夜十一,又思及莫九刚为夜十一带四字真言给他,那么两人必定是刚见过面,且显然见面之际所言所论不止四字真言,还说了其他:“她还同坤堂叔说了些什么?”
莫九摇头,事关他姻缘,亦事关莫家阵营,他无意多言:“没什么,这满院的景泰蓝最后能否解去危机,接下来就靠你了,我除了来转告你她说的四字,亦还有旁的可助你一助。”
莫息蓦地想到汤都指挥使,蜀锦之事谢家使了汤家这跳板,景泰蓝之事当然也会有谢家使的棋子:“坤堂叔已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