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司业,你太高看我了。”田祭酒没有去扶连司业起身,仍端正坐在椅上,只眼垂下,看着连司业因他一句话儿而迅速晦黯下去的脸:“黄指挥使近时手上只一件皇差,那件皇差事关后宫,倘你真淌了这浑水,莫说我仅同黄指挥使有几分交情,纵我能在皇上御驾前说得上话儿,我也帮不了你,救不了你!”
连司业跪着的双腿一软,全身软绵地瘫坐在地上。
他求田祭酒,不过是在拼一拼,在做临死挣扎罢了,这些他知道,他都知道!
可他就是不甘心!
多少衙门里多少捞油水捞得富贵通天者,他们都没事儿,他不过就贪了几回便宜,伸手应了帮那么一回,所得银两也不过五千两,仅是白银,还是黄金,为什么他便得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他不服!
“此事儿我告知了你,你也成了知情人,倘你不帮我,那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再咬你一口,说当初插手送一程之事,你也有份!届时我什么下场,你便也得什么下场!”连司业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非好官,强烈的求生意念已让他顾不得田祭酒乃他上峰,出言便是威胁。
“就算此事儿你在这会儿告知了我,我晓得了,那又如何?”田祭酒冷笑,“我就奇怪近时你怪得很,怎么突然不同我作对,反处处赞同我支持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你早有所谋,你觉得我会没半分准备?”
连司业顿有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黄芪肖自外往里推门,声音传进祭酒厢房的同时,他人也进了屋里。
红校尉前脚去找殷掠空之际,后脚他也出了锦衣卫衙门,往国子监来寻田祭酒。
他能查出宫中那一位,要查出那一位当年是如何进的宫,便也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