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丢,还记得我刚把你捡回来的当晚,你问我的话么?”
殷掠空点头:“记得。”
当时她问:叔,你怎么就一个人住?你的家人呢?
“那时候我没回答你,现在我就同你说说!”毛庙祝言罢往那间从来就锁着门的小屋走,“你跟我来。”
殷掠空跟在后面,她看着毛庙祝从身上掏出钥匙,再是打开那个铜锁,两扇木门一推,小屋不大,一眼望尽,正中便是一张案桌,案桌上摆着供品,供品已有些时日,糖糕变了颜色,桔子枯干,早都不能吃,供品之上是五个牌位。
毛庙祝先给牌位插上香,又点了三柱香递到殷掠空跟前:
“我不是没有家人,只是我的家人都死了,被杀的,上面五个牌位,是我的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侄女儿,我本不以土地庙为家,我的家本不在这儿,然五年前,一夜之间,我的家人尽数被杀,我因着那晚太夜未归家,宿于庙里而逃过一劫,从此苟活至今!我把你捡回来,我认你做侄儿,本就是为我大哥认一血脉,你认我当叔父,那你可认我大哥为父?这上面的所有牌位,你可认?”
隐隐的,殷掠空已经猜到毛庙祝的家人是被谁在一夜之间血洗,可她不明白为何毛庙祝的家人会被血洗?
但她明白,此时此刻非是她究底的时机,这会儿她要做的,是跪,是认!
殷掠空接过三柱香,往地面洗得发白的蒲团跪下,腰挺直,三柱香举于前,她神色肃穆: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姐姐,毛丢给你们磕头了!”
弯腰、伏首、磕下,三个响头诚挚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