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现实却逼迫着他们将手指搭在扳机、搭在施术单元、搭在刀柄上。
手足相残。
理查德明白,自己这种人,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而他能够做出的最大努力,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家。
"全队注意,防冲击预备!”
是的,伦尼姆的警察权,已经被全额地交给了萨卡兹。
这代表着维多利亚的国家主权早已不再完整。
人群依旧在前进着,身处最前方的,是帝国金融大学的学生们。
一群学生崽子,还想反抗这种极端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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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理想了。
理查德下意识地为他们感到不值。
"射击!"
“通通通通通……”
随着指挥刀落下,萨卡兹王庭军的口令落下,勃朗宁M2重型机关铳也开始发出它的怒吼。
一梭子.50 BMG M2子弹迅速地撕开了人潮。
人们带着愤怒的神情倒下了,而后人群中的愤怒迅速地变成了惊恐。
游行队伍混乱了。
前面的勇敢者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心中的愤怒倒下了,而前面的懦弱者开始后退,与后面的人潮相撞。
没有正确思想引领的左倾盲动主义暴动,几乎是理所当然地以极其惨痛的代价失败了。
踩踏事故也发生了。
而鲜血并未染红任何东西——
"活祭坛"身上的源石结晶再度生长,然后血红攀上灰暗或橙黄的源石,变成了又一名税官——
"血税官"。
地面上的尸体迅速地干瘪下去,血魔的源石技艺所掠取的,不止是逝者的鲜血,更有他们的养分。
物尽其用。
…………
理查德不知道自己打出去了多少颗.50 BMG M2子弹。
勃朗宁M2那独特的电控系统让他在开火时身体并没有什么压力,但心却是像被重锤一下一下敲打着,压力愈发地大。
直到人潮散去,萨卡兹王庭军倾巢而出跨过自己的重型机关铳阵地,他才如梦初醒。
麻木感如潮水般退去,沉痛感瞬间袭来。
他趴在朝朗宁M2上,任由其金属外壳抵住自己的心脏。
我做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砰砰,怦怦.......
"一队,搜这边,三队,去那边!"
"是!"
远远地传来了一个声音,熟悉,但又陌生无比。
"莱托.....”
当他看见莱托肩上的军衔和勋表时,他立刻就明白一件事——
伦蒂尼姆城防军,逃不过一场审判。
无论它的判官,是萨卡兹,还是维多利亚。
…………
萨卡兹冲进每个人的家中,将人直接扛走,男人和老人用一段特殊的能够封锁源石技艺的绳子捆住手,像是在疤痕商场抓去自己的战利品奴隶那般,一排排地拉到了伦蒂尼姆市中心广场。
金色的塑像依旧矗立在广场中央,红龙王用睥睨天下的气势注视着他的子民。
而在雕像下,数挺勃朗宁M2重型机关铳再次排开,冰冷的铳口随时准备毁灭这一切。
理查德再次被按在了这里。
他麻木,他悲哀。
他们麻木,他们悲哀。
但现实如此。
这次市民暴动,无疑是给了萨卡城一个对内彻底清洗的最好借口。
如同虫子一般上蹿下跳打游击的伦蒂尼姆市民自救军早已惹得许多人厌烦无比。
鲜血王庭主导的清洗,无疑在向这片大地宣布一个萨卡兹传统活动的回归——
血税,该征收了。
由浸染着特殊通用巫术的绳子束缚而成的队伍,在恐惧和沉默中缓慢前进着。
数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被萨卡兹随手吊在路灯上,干枯的身躯和皮包骨头的死相让那些一时上头的市民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The people's flag is deepest red,It shrouded oft our martyred dead……”
( 人民的红旗颜色最最红,它常为烈士覆盖住心胸……)
一声歌声,打破了这浓重的沉默。
人群瞬间肉眼可见地躁动了起来。
萨卡兹王庭军的一名屯长(五十夫长)见状,皱了皱眉头,立刻走上前去寻找音源。
“……And ere their limbs grew stiff and cold,Their hearts' blood dyed its ev'ry f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