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闻之大惊,不由得提高了声调:“什么?”
上官赶忙在一堆奏折之中仔细翻找,不多时,找出一封奏书,双手捧起,说道:“陛下,便是这份奏书。”
妖尊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立即打开细瞧。
【陛下圣明:】
【臣闻君命如天,本当凛遵无违,然今有一心事,冒死以陈。臣与夫婿槐序缔结良缘,恩爱有加,琴瑟和鸣。自结缡以来,朝则相视,暮则相伴,患难相扶,欢娱与共。】
【今闻陛下欲判臣与夫婿和离,臣如遭雷殛,五内俱焚。臣之心,唯系于夫婿一身,其情之深,若沧海之浩渺难量,似高山之巍峨不移。往昔岁月,或遇困厄,或逢喜乐,皆为夫婿在侧,方得安然度过。】
【夫婿于臣,犹如梁柱之于华堂,若失之,则臣之世界崩塌,日月无光。臣实难想象,别夫婿之后,余生将何以为继。每念及此,泪如雨下,肝肠寸断。】
【臣自知陛下决策,必有深意,然臣之爱情,亦非轻如鸿毛。陛下以仁德治天下,恩泽万民,臣恳请陛下怜臣之苦情,收回和离之命,使臣夫妻得保团圆。臣当感恩戴德,粉身碎骨,亦难报陛下隆恩之万一。】
【临表涕零,不胜惶恐之至。】
【臣长夏叩首】
【妖都之岁,夏至之期,荷月望日。】
妖尊怒发冲冠,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猛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一摔!那奏折如同一道凌厉的暗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纸张四散开来,仿佛也在这盛怒之下瑟瑟发抖。
“这,这真的是煊骄王写的么?是她亲自送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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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上官被妖尊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弄得一头雾水,心中满是疑惑为何陛下会如此生气。
而妖尊这一摔,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殿内的侍从、宫女们纷纷被吓得花容失色,双腿一软,惶恐地纷纷下跪,整个大殿瞬间被一片死寂的恐惧所笼罩,唯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是啊,陛下。就在前几天,彼时陛下您还于昏迷之中,王爷亲自将这奏书呈交上来。”上官小心翼翼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畏惧。
妖尊眉头紧皱,满心不解。
按常理而言,春宴之事牵连甚广,覃修氏受累,槐序亦难辞其咎。他此前那般对待长夏,长夏却做出不与他和离的决定,这实在不合逻辑。
难道长夏心中另有盘算?是有什么隐秘的计划,亦或是被槐序暗中胁迫?种种疑惑如乱麻般在妖尊心头缠绕。
“罢了,速速派人前去查看,务必紧紧跟随着煊骄王。若槐序胆敢对煊骄王有任何不轨之举,不必回禀,就地斩杀!”妖尊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不容置疑。
上官赶忙点头,高声应道:“遵命!”
妖尊疲惫地抬起手,扶着额头,眼神却落在面前的镇纸上。
那镇纸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妖尊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心中暗自思忖:菀菀,难道这就是你给本座的报复么?
往昔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与当下的局面相互交织,令妖尊陷入深深的困惑与忧虑之中。
妖尊寝殿,幽谧深邃,殿门朱漆雕玄纹,铜环兽首衔。
入内,云母屏风映烛影,鲛绡帐幔垂流苏。
榻以乌木镶金玉,锦被绣褥铺其上,皆绘灵怪秘符。
香鼎袅袅升紫烟,异兽骨雕立四角,室中静谧,唯闻清风入内,翻动着地上静置的奏折。
上面的墨笔写下的长夏二字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