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陛下圣武,臣心中欢喜与敬服尚不足!”李斯急忙矮着腰,连连摆手。他手心已经捏出了汗,心中直骂沈括多事。
若此物大规模铸造,战功赫赫,少府署那小子岂不是要在朝廷中高歌猛进?
可他知道,嬴政的命令,普天下无人敢违。他只能低垂着头,步步后退,企图缩到嬴政视线之外,好远离那致命的武器。
沈括随着嬴政的旨意被宣退后,还未踏出宫门,便感受到背后如针芒在刺。他似是早已习惯,嘴角微微勾起。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座回廊的拐角处,李斯便突然从旁窜出,挡在他面前。
“沈少令,你什么意思?”李斯语气森冷,脸上却努力堆出一副勉强维持住的笑意,但眉宇间的寒意藏都藏不住。
沈括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眉头微挑,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沈某一介微臣,所作所为不过为国分忧,造福大秦罢了。”
李斯听得这话,脸色几乎青了几分。他往沈括跟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冷嘲道:
“分忧?怕是分掉了丞相府的威望吧?火铳一事,无需继续掩饰,这般迫切地向陛下献宝,不过是在为自己往上爬铺路罢了。”
“沈少令,你可知这条路上已多少埋骨?年轻人,未免狂妄了些!”
沈括闻言,却不恼怒,反倒退了半步,双手负在背后,眯眼斜瞥李斯,语气故作恍然道:
“哦,丞相这是责备我的火铳惊扰了您?那真是罪过,毕竟连帽子都飞了出去,让大人多日积威瞬间散了七八分,确实不该啊。”
他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摇头悠然道,“不过,若连个铁块都镇不住,那才叫真不成事。”
一句话轻飘落下,像暗箭一般直直扎进李斯的自尊心。他脸色顿时铁青,指着沈括怒极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