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唐果终于明白,他小子居然是个放高利贷的。
将她的嘴巴啃得肿肿的,又恶意的在她颈间显眼处种下数颗小草莓,洛羽痕才算暂时放过她,额头抵在她的耳边喘息着,像只贪食的猫儿,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
“你身上有伤,快快睡吧,已很晚了。”
“这点小伤无甚要紧。我也不困……”
“还说不困,看你眼睛都睁不动了。”
他明明一脸困倦之色,睫一阖阖的强撑不住的样子。他也不再强求,埋首在她的颈间,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低绵的语调里带着浓重的睡意:“是有几日几夜没合眼了,好困……”
“咦?为什么几日不睡?”
“监视那家伙,还有,你……”他人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说到这里时仍难抑气恼,手在她的腰上忿忿的抓了一把,旋即沉入睡眠。
她小心的往上拉了拉锦被,将二人暖暖在盖住。却不敢做大动作,怕惊醒了他。
他的睡颜近在寸许,长睫宁静的覆着,嘴角挂了一丝安稳的笑意,紧抿的唇却多少透着些倔强,气息轻软的拂掠在她的鼻尖。
他入睡前飚出的那句“监视那家伙,还有你”,表面听来似乎是在醋劲十足的呕气,却也不难听出,他竟毫不掩饰自己便是她与寒非离一直在试图找出的“奸细”。
之前寒非离的一句“陷阱本是他所布下,何谈救我一说”,当时情形紧张,不及细想。这时候如同远隔在厚重云层之外的闷雷,隆隆的滚来,回响在唐果的耳际。
陷阱本是他所布下……原来如此,怪不得洛羽痕会恰巧出现在那座官府的围墙之外。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为天恒国皇家做事的人了。实际上在知道寒非离的真实身份之时,她就隐约猜到了他的来意。
他设计的奇缘般的出场方式。
他那样敌视寒非离,一次次将他的性命捏在手心,又一次次纵虎归山。
他在京城中不肯与她相认,除了赌气,又是在忌惮谁?
她被卫清萧下的真言散伤到,昏迷的期间,他又曾到场为她治疗过。
猜疑是有了,却总是不愿去追究。只怕问得透了,他眼中蓄得深浓的情意,会随着真相的揭开,如薄冰一般破碎。
她是在害怕啊。
当意识到洛羽痕虽然在她的面前卸下假面,却仍是在演戏,她就将自己化成了戏中的一个角色,甘愿的陪着他演下去,暗暗的祈盼着这戏不要落幕。
然而只要是戏,总有曲终人散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