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颈的寒毛“唰”地一下集体倒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瞬间攥住。对讲机里那持续不断的金属撕裂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撞击着我的耳膜,疼得我几乎要耳鸣。与此同时,手腕上的腕表烙痕剧烈跳动起来,仿佛一颗寄生在皮肉里的异形心脏,正疯狂地泵动着不安的信号。
张慈辉那枯瘦如柴的手指,仍旧死死扣在我烫伤的皮肤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通风口倒灌进来的,是龙涎香混合着硫磺的刺鼻气味,那味道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令人作呕。
“郭队长?莫辰祎怎么了?”我急切地扯下对讲机,动作太猛,直接撞翻了一旁的救生艇工具箱。那些橙色的荧光棒像受惊的鱼儿,咕噜咕噜地滚进积水的缝隙里,转瞬便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舷窗外突然“轰”地炸开一团刺目耀眼的橘红色火焰,紧接着,三层甲板传来玻璃幕墙集体爆裂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如同万箭齐发,划破了混乱的空气。
古羽立抱着契约文书,从配电室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却被热浪掀起的波斯地毯狠狠绊了一跤。他镜片上原本的水雾,在火光的映照下,蒸腾变幻成诡异神秘的图腾,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风系统循环代码被篡改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哑着嗓子将平板电脑怼到我面前。屏幕上,那些扭曲的楔形文字如同扭动的火蛇,在监控画面里肆意狂舞,仿佛要冲破屏幕,将我们吞噬。
肖伟益像个从地狱归来的兵马俑,从浓烟中艰难地钻了出来。他身上的防火服肩章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盐霜,仿佛是岁月与灾难留下的残酷印记。“火……火顺着电缆井往赌场烧过去了!”他扯下面罩,咳出一口带着火星的黑痰,满脸的绝望与愤怒,“B区喷淋系统根本就是一堆废物,全他妈是摆设!”
我奋力掰开卡在防火门缝隙里的高跟鞋跟,恍惚间,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免税店见到的这双周仰杰(Jimmy Choo)高跟鞋。当时,穿着它的贵妇正忙着往行李箱里疯狂塞金条,那副贪婪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而此刻,那只镶钻的鞋扣正卡在逃生路线上,滋滋地冒着黑烟,仿佛在嘲笑我们的狼狈。
“让厨房把所有食用碱都搬到中庭!”我当机立断,一把将消防斧塞给正在给伤员包扎的旗袍阿姨。她盘扣上晃着的翡翠挂件,在这滚滚热浪中发出细微的龟裂声响,仿佛在为这场灾难哀鸣。
当四十公斤重的苏打粉袋子“砰”地砸进景观池时,一阵沸腾的水雾瞬间升腾而起。就在这弥漫的水汽中,竟奇迹般地绽开了六边形的冰晶,宛如一场来自异世界的梦幻雪景。
梁凌庆就在这片人造雪景里,突然伸出了脚。一个穿着救生衣的小男孩猝不及防,被他狠狠绊倒。刹那间,冯齐康的哨子尖锐地响起,那声音直接飙出海豚音,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你他妈属蜈蚣的吗!”一向文质彬彬的引导员此刻彻底失控,他愤怒地扯开领带,双眼通红,那模样仿佛要将梁凌庆生吞活剥,“再敢捣乱,老子就把你绑在锚链上,直接沉到海底喂鱼!”
我迅速按亮莫辰祎改装过的卫星手机,特殊频段的蓝光如同一把神秘的手术刀,扫过梁凌庆的鞋底。就在那一瞬间,手机捕捉到几缕还未烧尽的契约纸灰,在蓝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与此同时,他脖子上挂着的玉观音,在这强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显出半张哭脸,那模样像极了上个月我在苏门答腊见到的降头师供桌上的恐怖景象。
掌心突然震动,通讯器跳出莫辰祎的语音条。背景音里,是此起彼伏的二氧化碳罐爆破声,如同密集的枪炮声,震得人心惶惶。“梓萱,让厨房把冻酸奶都搬到机房当冷却剂。”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传来钢梁倒塌的巨大轰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你闻到的硫磺味,是契约载体在高温下析出的白磷。”
我紧紧攥着突然发烫的手机,猛地转向古羽立。他正手忙脚乱地用金丝楠木镇纸,试图压住那些在热浪中翻飞的契约残页。每一张残页都像是有了生命,在火风中挣扎着想要逃脱。
就在这时,吴允阳突然从物资堆里探出脑袋,他脖子上挂满了二十七个开过光的护身符,在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半瓶泼剩的圣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恐惧。
“吴先生,”我几步冲过去,一把扯下他歪戴的防毒面具,借着摇曳的火光,在他瞳孔里迅速画出契约密钥的纹路。“听说你在澳门学过千术?”
就在梁凌庆再次试图伸腿捣乱时,吴允阳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手中那瓶圣水“恰好”泼在了他鞋面的契约灰烬上。我眼疾手快,反手扣住吴允阳颤抖的手腕,将圣水残液迅速抹在他防毒面具边缘的符文上。“还记得赌场里教过你的圣光局吗?”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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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他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在硫磺气中剧烈地叮当作响,仿佛一群受惊的鸟儿。紧接着,二十八枚银质吊坠在火光中缓缓拼凑出完整的六芒星纹路,散发出神秘而强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