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室惊寻:幽谧穹庐隐实情

游沐阳的镜头盖在这时滚到我脚边,我看见取景器里映出的根本不是我们。

那些重叠的虚影中,穿维多利亚时期裙装的“我”正将燧发枪抵在莫辰辰祎太阳穴上,而西装革履的他在全息投影里用钢笔刺穿了“我”的颈动脉。

“别看。”莫辰辰祎的手掌覆上我眼睛,他袖口的硝烟味突然被血腥气覆盖。

当我的牙齿咬破他掌心时,尝到的却是威士忌燃烧后的余烬——就像某个被循环了千百次的黄昏,他总会在海雾弥漫时把枪口对准我的心脏,却又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

整座内室突然开始高频震颤。

胡昭远破译器的蓝光与严启翰伤口的荧光在空中绞成DNA螺旋,杨卓禹的酒壶在核反应堆外壳上敲击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当姜翊终于将烧焦的笔记本按在机械章鱼的投影上时,我们脚下的钢板突然浮现出六个不同年代的船籍编号。

“要塌了!”游沐阳的尖叫与二十个时空的爆炸声重叠。

我抓住莫辰辰祎战术背心的肩带,看见他喉结滚动时溢出的血珠正逆着重力升向穹顶——那里裂开的缝隙中,无数青铜齿轮正在将我们的时间轴拧成麻花。

当第一个齿轮砸落在祭坛上时,所有尸体突然开始融化。

她们的防毒面具里涌出荧光色的章鱼幼体,而那些缠绕在我们脚踝的透明丝线,此刻正将核反应堆的纹路烙进每个人的皮肤。

“去生门!”莫辰辰祎的嘶吼中混着金属摩擦的尖啸。

他单手拎起瘫软的严启翰,军靴踏碎正在结晶的章鱼卵。

在我们扑向星座连线的中点时,整面珊瑚墙突然像巨兽的胃壁般开始蠕动,铆钉崩飞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狞笑。

胡昭远的密码破译器突然迸出火花,烧焦的电路板碎片在空中拼成德文警告。

杨卓禹的酒壶砸在蠕动的墙面上,泼出的威士忌燃起青紫色的火焰——那火舌舔舐过的钢板竟露出新鲜的血肉组织。

“这不是墙……”我的指甲深深掐进莫辰辰祎的肩胛骨,在他吃痛的闷哼中,看清了钢板裂缝间抽搐的神经束与跳动的毛细血管,“我们在某种生物的食道里!”

仿佛为了印证我的尖叫,整座内室突然剧烈收缩。

姜翊的白大褂被黏液腐蚀得只剩领带,游沐阳的相机镜头正在长出肉芽。

当我们滚到生门所在的坐标点时,脚下地板突然变成透明的薄膜——下方三百米处,机械章鱼的触须正将一艘核潜艇缓缓绞碎。

莫辰辰祎的吻突然落在我的耳垂,带着血腥味的温热气息灌进耳道:“数到三就跳。”他握着我的手按在战术腰带的自毁按钮上,另一只手将胡昭远的密码破译器塞进我领口。

当我们的倒影在透明地板上与核潜艇残骸重叠时,整片穹顶突然开始分泌强酸性的消化液。

“一……”

杨卓禹的船歌突然变调成葬仪号子。

“二……”

严启翰伤口喷出的荧光液体在空中凝成逃生路线图。

“三!”

在我们纵身跃入虚无的瞬间,身后传来血肉与金属融合的黏腻声响。

下坠时我看见游沐阳的镜头盖在消化液里沸腾,而莫辰辰祎的体温正被某种超越时空的寒冷吞噬——直到他的牙齿咬住我后颈的追踪芯片,血腥味中传来二十个世纪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