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如有必要,我这就去外务楼发布任务。”
尽管李大狗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面前,路不平还是禁不住感到恼火。
“不用了,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说到这里,李大狗摘下了横刀与破伤风,将后者推到了路不平的身前,笑了笑道:
“用破伤风杀的。”
路不平左手握着剑柄,缓缓抽出了半截,剑脊之上那道珠丝般的殷红,流光闪耀。
“给它取名叫破伤风?还真是符合你的恶趣味。”
路不平想起那天黄昏之时,西边红霞满天,转眼又消失不见,有心想询问此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这阳山之地,藏龙卧虎,神通广大者在所多有,更因鹿蜀主动亲近他的缘故,引起过门派上下的轰动。
毕竟,鹿蜀进山两千年来,除却掌门真君,主动亲近过的余下五人,有四人都在八百年内,修得五气朝元之境,成为正阳门三十六阳中的佼佼者。
剩余一位最年轻者,是三百二十年前入山的惠思萱,也是丹枫林海上一任的主人。
其在四十年前已经五气元满,而今正为调和五志五相,练就神、魂、意、魄、精,做准备。
大有一举超越前面几人,直追掌门真君的架势,奈何此道关卡,远非闭门造车就能达成。
枯坐二十多年没有进展的她,到外务楼领了几个任务,直奔北海玄洲去了。
留下一句‘归期未定,此地阵法保留原样,以待有缘之人…’便出山去了。
不想此事刚刚过去十年,便等来了路不平的到来,而以鹿蜀对待路不平的友好程度看,只怕他的修行天赋,足以比肩掌门成辂。
那些年长辈分高的,惊讶兴奋之余,多少还能自恃身份,保持矜持的态度,只在和路不平打交道的时候,难掩眼中的热烈。
年轻弟子就坐不住了,以往的惠思萱,清冷淡漠,他们不敢踏足此地,鹿蜀更是常年难得一见,这种事情历来只在师门长辈,和门派风闻中听过。
现在亲眼目睹,谁还不想凑凑热闹?
万一鹿蜀慧眼识珠,也看中了自己呢?
所以整个门派的年轻弟子,十有八九都曾来过这里,哪怕门派长辈一再说明,鹿蜀对门下弟子的主动亲近,必然是有的放矢,倘若第一次见面不能有所表示,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奈何话虽如此,怎架得住年轻人的心热?
何况门派里的一些长老执事,也希望能多发掘几个天赋过人的弟子,有意纵容之下,这里不说人流如织,却也是实打实的热闹非凡。
如此半年,眼看都要在这里形成一个固定的集市了,严重干扰了路不平的生活,执法长老们这才看不下去,下令门下弟子,无事不得靠近这里。
所以,哪怕他在这丹枫林海之中住了一年,此刻也没有十足的安全感。
其实关于破伤风出现异变的情况,他虽不敢贸然询问他人,也有在门派的典藏楼里,查找资料。
只是阳山典藏楼里的书籍、玉简,浩如烟海,哪怕他没日没夜的坐在那里观看,一百年也翻不过来。
何况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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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又不知是什么缘故,导致他和李大狗之间不能互通心声,这些疑问也只能暂时放下。
还剑归鞘,路不平将其推回李大狗的身前,目视他的眉心,停顿两秒,道:“仔细说说,我很好奇,以你的武功,怎么会在此人手上,两次险死还生?”
李大狗目光微凝,低头望向自己身前的长剑,若有所思,而后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皆因其人,并非普通的江湖武人……”
亭下金风轻抚,水中秋荷摇曳,李大狗将时阚的事情,娓娓道来。
只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点明鉴定温玥珠的事,反正路不平也知晓系统的存在,不说也无大碍。
又把时阚走后再次返回,胁迫自己前去会合同伴,自己不从,进而攻击对方,却被时阚当蚍蜉撼树一般,随意戏弄的事情。
换成了自己看到时阚后,主动示好献出手中宝物,引得对方许诺,可以带他进入仙门修行,欣喜之后更是百般示弱,千般讨好,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一举偷袭得手。
却不料灭杀时阚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身中剧毒,后来又是几番波折,这才摆脱了危险。
路不平一直安静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后怕李大狗危险之余,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之前的问话有些贸然了。
此时听他讲完,路不平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说道:“修仙之人远离江湖日久,难免粗心大意,也就是你命大,否则只怕你我再难相见。”
“是极,倘若对方直接施以辣手,或者使用一些类似搜魂的法术,只怕我早已生死荒野。”
李大狗点头认同。
“紫霞山应该在我们西北方向,具体在哪我也不知,此事或许应该上报外务楼执事,一来,正阳门的预备弟子,被修行之人无故加害,总要讨个说法。
二来,也要取回你放在神像里的东西,时阚如此在意那温玥珠,想必来历不小,说不定门派之中,也会派人前去废泊镇的那条河里,查看一二,如果还有其他收获也能记你一功。”
路不平抬头东望,只见夕阳之下,巍峨瑰丽的正阳峰,犹如一根擎天巨柱,直入云海,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可靠感觉。
李大狗内心自然清楚,那些东西藏在神像之中,并非长久之计,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说不定时阚之死,早被紫霞山修士察觉,那些东西也被其他人找到取走。
就算没有取走,也未必代表安全。
此时的他和路不平,本领低微,私自外出,但凡遇到大一点的意外,都不是他俩能够独自应付的。
更可怕的是,假如紫霞山修士找到的东西,却不带走,而是在外面守株待兔,两人哪怕有鹿蜀代步,一头撞将上去,也是一件危险万分的事情。
毕竟鹿蜀虽然速度不慢,也有一些神通,却从来不以战力闻名,遇上没有开元化府的修士,自然好说,倘若对方已经修得五气朝元之境,只怕他俩未必有机会上马逃跑。
想通此节的李大狗,嘿然一笑,道:“这么说来,我这刚进山的外门弟子,还没来得及学习功法,就已经能为门派建功立业了。”
“这话还真不算虚言。据我所知。正阳门对外一向非常强硬,现在紫霞山理亏在先,说不得就要付出一些赔偿,才能了解此事。
你也算是带资进组了,就是不知道那温玥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假如太过贵重。多半也要上交门派。”
路不平闻言失笑,很默契的没有多问。
李大狗略去系统和鉴定功能的事,又说起了秋仇、卫殊、成大夫以及年末雪灾的往事。
两人聊的正浓,朱权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袭鲜绿衣裳,抱着箱子从浴室方向走来。
李大狗转头拍掌,哈哈笑道:
“好一个惨绿少年,小朱换上了新的衣服,果然俊俏了许多,以后我们三人中的颜值担当,就得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