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提起脚下包袱,起身离去。
吴承道和他身后的清秀少年,安静得看着李大狗,慢慢融入那越来越密的人潮。
像是一滴清水,滴落河流。
然后,随波逐流而去。
“师傅,这位客人明明带了这么多钱,却小气的很。好奇心也重,问的多,还问的奇怪。”少年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颇为不屑。
吴承道收好一直捏在手中的银子,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斥道:“就你多嘴,钱多就该多给你啊,九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平头百姓,一年不吃不喝,也不见得能凑下这么多。知足吧你…”
“至于好奇心,我倒希望你也能多一些,有好奇心,才有更大的进步嘛。”说完,他转过身来,端正坐好,看着逐渐稠密的人群,有些憧憬。
“今天开来个好头,或许今晚能多来几桩生意,凑足十两银子,就可以先还五两外债。其余的嘛,慢慢还就好了。”
然而他的好运气,像是全部花在了李大狗身上,一直到收摊也没见生意上面。
李大狗离开吴承道的算命摊位,前面往东不远,就是一座飞檐翘角,朱漆绿绘的庙社,六根碗口大柱子,撑起一高一矮两层建筑。飞檐之下一块红漆匾额,上书“有感有应”四个金字。
门扉洞开,能看到里面神龛中供奉着本地城隍,也就是张充的神像,两边还有几个小鬼,大抵是日夜游神,刑名判官之类。
隐约,能看到神龛前的供桌两侧,各点着一盏长明灯,中间一个石凿香炉,插着几只香烛,已是燃了近半。
青砖黑瓦受尽了烟火熏染,泥塑金身看惯了世人悲喜。
李大狗向来不敬鬼神,是以看了两眼,就转身往西而去。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还未暗,长长的街道,有了更多的人烟生气。
两边有不少商家正张罗着支起自己摊铺,汤水糕点,玩乐器具,衣帽鞋袜,珠玉佩饰,乃至唱戏杂耍,文书香烛,皆各安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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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热食的挨着卖糕点的,前者正生火点炉,后者只能用素布轻纱遮掩烟尘火气。
写字卖书的挨着卖香火蜡烛的,待天黑张灯之后,还能省些灯油白蜡。
吴承道的算命摊子,之所以离城隍庙这么近,大概就是因为他旁边的位置,是一个卖香烛的。
对方与他点了点头,便开始支起架子,铺设货物。
邻摊间有相熟之人,各自聊着家长里短,那怕卖的货物,有些竞争关系,嘴里也不时恭维着对方,预祝今天有个好收益。
李大狗沿着着街道便走边看,也不急着购买东西,只觉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这一条街商业氛围虽浓,却没有那个时代,专门打造的古城景区那种突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