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从玲珑阁里取出珍藏多年的首饰盒,放在了原本的妆台上,看向铜镜中的脸颊,感叹道:
“以前还想着这辈子不嫁人,就守着这点小产业,没想到这世道比做梦都不切实际,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有,一转眼就被你这臭小子拐到手了……”
左凌泉踏上临河坊之前,也没料到这世道这么大。他倒头躺在了床榻上,抱着后脑勺,:
“这就叫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会走到一起,怎么能说我拐到手。”
汤静煣探头看了眼,团子和谢秋桃没回来,就也躺了下来,并排躺在左凌泉身侧,腿儿悬空摇摇晃晃,望着上方的帐子:
“我才不相信缘分,姻缘若是天注定,那不就是说明男女之情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我们只是按部就班遇上,情意根本不是发自心底。”
“嗯?”左凌泉头一次听见这说法,觉得还挺有道理:
“好像确实如此,咱们在一起,应该是自己争取而来,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关老天爷什么事。”
“是啊。你贪图美色,看上了姐姐我,我才被你拐到手,和老天爷没关系。”
?
左凌泉翻过身,以手肘为支撑,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熟美脸颊:
“这是什么话?我看上的是汤姐有趣的灵魂,和贪图美色可没关系。”
汤静煣半点不信,抬手捏了捏左凌泉的脸蛋儿:
“你刚到码头上的时候,我泼了你一盆水,你可是豪门出生的富家子,要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岂会跑到我这码头铺子里来坐坐?”
左凌泉略一回想——如果当时泼水的是个糙汉子,他确实不会进酒铺子吃饭……
“额……当时觉得煣儿为人和气,关照下酒肆生意理所当然,和好色有什么关系。”
汤静煣指尖转着秀发,轻哼道:
“那晚上呢?你明知道铺子里就我一个孤寡女人,还大半夜跑来敲门,你敢说你没安坏心思?”
左凌泉问心无愧:“当时凶兽闹事儿,我晚上过来看看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意思是,你当时对我一点念头都没有?”
“我……”
左凌泉张了张嘴,总不能在郎情妾意的场合,说当时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有些事儿他自己都说不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煣煣这么漂亮,我潜意识里可能有点动心,但绝没有到图谋不轨的程度。”
汤静煣注意到了左凌泉的目光,脸儿稍微一红,却没躲避,左右看了看,微微挺胸,好奇询问:
“你当时对姐姐什么动心了?这个?”
左凌泉轻咳一声,装模作样把衣领合上:
“瞎说什么?我好歹是出身名门的少侠,怎么可能一见女子就盯着人家……”
汤静煣半信半疑,想了想道:“那就是对我的年纪动了心,对不对?”
“年纪?”
“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以前我就听街坊里的碎嘴婆娘说过,这男人啦,古怪得很,上了年纪男人,喜欢比较嫩的姑娘,十五六岁那种,老牛吃嫩草;而那些个十五六毛头小子,偏偏又喜欢年纪比他们大的,最好是熟透了那种,觉得很有征服感……”
??
左凌泉眼神古怪,抬手在静煣腰后轻拍了下:
“听谁瞎说的?哪来的这种歪理。”
汤静煣做出大姐姐模样,认真道:
“你可别小看街坊间的婆姨,那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我以前还不信,但跟着你后,发现你年纪不大,就喜欢年长的姐姐;你当时老往我铺子跑,肯定就是因为这个。”
左凌泉对这个说法,很认真地摇头:
“我可没有这种古怪癖好,我遇上的都是年长的姐姐,是因为修行道寿命太长,我才二十岁,很难遇上比我小的姑娘。要是遇得上,上到八千岁,下到十八岁,我都会……咳——缘分到了自然会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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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闲聊之际,院子外的巷道里,就传来了动静:
“谢姑娘,你贴门上做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是吗?……左凌泉和静煣在里面?”
“在吧,我也不清楚啦,嘻嘻~我去那边看看……”
……
汤静煣都没察觉谢秋桃在院子外偷听,见公主来了,连忙翻身坐起,整理衣襟头发,小声道:
“你快出去吧,可别说和我在这里乱来。”
左凌泉笑了下,起身走出了房门,一个飞身翻过院墙,落在了后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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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密密的雪粒,刚落在青石地砖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换上初见时那套女侠装束的姜怡,腰间挂着剑,站在巷道之中,望着谢秋桃跑远的方向,眸子里显出几分狐疑。
尚未来得及打探院子里的情况,姜怡肩膀就被拍了下,一道清朗的嗓音从耳边传来:
“兄台的胸肌好生浮夸,一看就是练家子……”
姜怡脸色微沉,抬起绣鞋往后踩了下。
这下自然没踩到。
左凌泉见好就收,恢复谦谦君子的仪态,询问道:
“宫里的事儿忙完了?”
姜怡瞪了左凌泉一眼,才往巷道深处走去,不冷不热道:
“我都是嫁出去的公主了,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儿。你和静煣在屋里作甚?大白天的,在外面也罢,回家了也不怕被街坊邻居听见……”
左凌泉听出了话语中的醋味,抬手勾着姜怡的肩膀:
“故地重游罢了,谢姑娘在外面,我能做什么。”
姜怡扭了下肩膀,没躲开,便也不躲了,想凑到左凌泉胸口闻闻,哪想到左凌泉低头就在她额头上波了口,她连忙捂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