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哥哥离开之后,王惜悦怕堂嫂失去求生意志赶紧开口保证:“堂嫂,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相信我。”
“我现在把你抱到床上,先帮你接正腿骨,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外伤,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县里治内伤,好吗?”
在堂嫂点头同意后,王惜悦轻轻将堂嫂抱了起来安置在床上躺好。
她整个人的重量轻得过分,干柴的身躯就像一副骨头架。
随后王惜悦也把两个小女孩也一并放坐在床尾,用薄被盖着。
接着她很迅速除去堂嫂全身上下破损的衣服,没有了衣物的遮挡,堂嫂整个人瘦得像个未成年的孩子。
王惜悦这才看清她全部的伤势,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淤血红肿,新伤叠旧伤,尤其是背上还有破皮流血的伤口,她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王惜悦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下情绪就开始动手处理伤口,她先用特殊手法把堂嫂大腿错位的骨头复位,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和外伤药瓶,逐一扎针和上药。
张氏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这一个月来她做事总是有心无力,很多时候总感觉自己一旦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而如果自己真的倒下,那两个女儿也会被饿死或者被虐待致死,所以她一直咬牙坚持着。
就是因为最近她总是精神不济,所以她今早才起得迟了些,没有在卯时前把王宝富和陈翠花的早饭做好,今日才会遭到这样重的虐打。
成亲这四年,她遭受过无数次毒打责骂,但像今天这么狠毒的打骂也是第一次,她想着被打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过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只是她心里始终放不下两个女儿,所以她一直在忍耐着,她心里一直给自己一个希望,就算是欺骗自己她想着也许自己再忍耐一下,就再忍耐那么一下,也许就会有人来救她们母子三人。
只是每一次都是全部的绝望。
这个家里除了公公会劝说一两句,其他亲戚巴不得离远点,更不可能帮忙。
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其实抱着孩子一起死了,也算母子三人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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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她都准备完全放弃的时候,这个叫王惜悦的姑娘出现了,她一身锦衣华服,她像不沾染人间烟火的仙女,她高高在上如璀璨明珠。
在她的心里,这样高贵的姑娘是看不起农户的,尤其是现在的她还那么脏。
只是她接下来的举动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眼里是真诚,是温和,还有能让人心安的淡然,她根本不怕脏地拉着自己的手把脉,没有嫌弃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怕恶心地给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药。
尽管她年纪那么小,但她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看到了她眼中犹如实质的愤恨和疼惜,她知道也许就算自己死了,那自己的两个女儿应该也能得到她的照顾。
张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请求:“惜悦小姐,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帮我照顾两个女儿?”
“不用太费心,只要给她们一口吃的,给她们一个栖身的地方就行。”
王惜悦听着堂嫂那绝望的哀求,她深吸一口气很平静地与之对视:“有我在,你不会死。”
“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我不会插手。”
“还有,记得我帮理不帮亲,你现在可以开始想想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
“杀人犯法,所以要我杀了王宝富和陈翠花不可能,但废了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张氏看着眼前冷冷淡淡的姑娘,突然有些搞不懂了,她可以帮她主持公道却不愿意接受她托付的孩子。
王惜悦看着茫然无措的堂嫂,只能进一步解释:“堂嫂,这个世上,能对自己孩子掏心掏肺的除了父母不会再有其他人,当然天生恶毒的父母除外。”
“你这病症看似凶险其实可以痊愈,只要你今后放宽心休养好身体,针灸辅以汤药就可以益气养阴。”
“难道你真的放心,也真的忍心,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小就没有娘亲的庇护和疼爱吗?”
“你忍心看着她们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吗?”
张氏一想也对,这四年除了她,哪里还有人好好对待她两个苦命的女儿。
她想活下去,她要继续保护女儿。
她现在还不能死。
还不能。
对,她得继续坚持,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要坚持。
王惜悦看着前一刻还死气沉沉的堂嫂,突然间仿佛浑身充满了一股无形的精气神,两眼也有了光亮。
她知道她不是回光返照,她只是因为有牵挂,有不舍,那一口气没有完全泄下去,只要她自己不求死,那就一切都还可以挽救。
一个人若真要求死,那医者技术再高超,病人不配合那也是回天乏术的。
只有在病人坚定意志力的调动下,全身气血才能发挥潜能,才能最大化地吸收药力,受损的身体才能更快的修复。
“人是由脏腑、经络、皮肉、筋骨、气血与津液组成的载体,精气神虽无形却至关重要。”这是师傅给她讲解医理时教的第一句话。
佛教《无常经》: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命由心造,福自我召。
每个人的面相都反应着其相对应的身体和心理的状态,比如一个身体健康、身心愉悦的人,其通常在相学中都天庭饱满、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所行之事成功几率很大。
相反,一个身体有疾或者苦恼忧愁的人通常愁云密布、眉头紧锁,其多半是很难有顺心的事。
眼界即心界,而面相即为心相,相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说心态决定了命运。
精气神决定了健康。
只要让堂嫂有了积极求生的精气神,那后续的治疗就能事半功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