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曼眉间的郁结缓缓松动了几分,捏紧唢呐的手也轻轻落下。
好一个自上青云巅……
她眼中的寒气渐渐散去,留下几许思忖。
片刻的沉默中,岑之笑微微闭了闭眼,随即目光落在了手臂受伤处。
包扎好的伤口仍旧渗出点点血迹,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倏的,自肩颈传递蔓延至手臂处的清气一点点地驱散着她的不适。
“还能撑住吗?”
梁峋的话语在她耳旁轻轻响起。
岑之笑抿唇笑了笑,无奈道,“我还是,有点怕疼的。”
说罢抬眼看向梁峋,神色清明。
梁峋扶起岑之笑,冷不丁地撂下一句话。
“诸位若是继续耽搁,那大巫师恐怕真就要将这蝴蝶花洞搅得天翻地覆了。”
“笑笑此刻体弱,需回寨休养,便不陪了。”
风雪依旧飘摇,呼出的白气似乎都能立刻凝结成霜。
仡楼迦立刻紧跟了上去,眼角眉梢的担忧不加掩饰。
可紧接着,岑之笑停下脚步缓缓开口道。
“仡楼迦,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必担心我。”
岑之笑微微偏过头,看向还是有几分局促的仡楼迦,难得展露笑颜。
“杜鹃啼血花,民贵为上瑞。”
她缓缓伸出手,飘落的雪花停留在指尖,来不及融化。
将手中的飘雪轻轻递至仡楼迦身前。
“焕生蛊至善至纯,何以成为寨中大乱之物?”
仡楼迦眉间一颤,有些哽咽地开口。
“复兴断代失传的焕生蛊本就不易,那是我们十一寨代代相传的努力。”
“可人心就是奇怪,努力找寻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旁人看来却是在隐藏秘密和利益。”
“可明明大家……”
普曼环臂上前,有些冷淡地接过话来。
“可明明大家在古老时代都是同宗同源。”
“琅疆十二寨的祖宗们都是并肩过,相互坦荡,如何不知道各寨的宝贝。”
“祖宗们都不会互相觊觎的东西,到了后代却要争得个你死我活……”
岑之笑指尖的雪已经化了,留下湿漉漉的小水珠。很快便洇开。
“何必要给人心一个答案呢?变化才是恒常,若是想不明白我们就不想了。”
她轻轻开口,语气里的恬淡一点点抚平仡楼迦的焦躁。
“须臾一生,做你该做的,至少当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