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昭含笑着点头,语气平静,“自然,你还在河边洗了一晚上的豹子皮,后来还贴在马鞍上了。”
路崖唇边勾起一个笑,浓眉舒展,缓缓笑了,“是啊,我在上游洗,他们去下游取水,然后那天晚上的菜里都是一股豹子味,我被做饭的厨子骂了一天。”
“今日难得有空,便算久别重逢的相聚了,坐下一起吃吧。”
李云昭的话音刚落,知春就上前替路崖斟满了一杯酒。
李云昭则举起酒杯向他示意。
如此美意满满,路崖再不入座举杯,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路崖前半生,没有与李云昭平起平坐的机会,他是公主殿下的侍卫,是公主殿下的爪牙,所有一切,都是她赐予他的。
一身的武功和用武之地,全系殿下赐予。
他是绝对的臣。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以“久别重逢”的故人身份面对面而坐。
酒过三巡,路崖的脸颊染上些微醺红意,硬朗深刻的五官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他瞧着李云昭亦有些酡红的脸,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今日是不太平静的一天,路崖心知肚明,方鱼年和汤予荷今天才进了宫,李云昭见他,不会是请他吃饭叙旧这么简单,只是她迟迟不开口,他有些摸不准她在打什么主意。
李云昭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有事。
路崖沉声道:“姑娘直说吧,只要我能做的,一定替姑娘办好。”
这句话约等于,你先说说什么事情,我看能不能办。
能办就是我能做的,不能办就是我不能做的。
李云昭向知春看了一眼,知春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牌位,轻轻放到路崖的面前。
路崖迟疑地拿起牌位看了看,有些诧异,“这……”
“听说,皇宫里的长生殿,有我的牌位?”
李清恢复身份之后,曾随众去宫里拜见皇后,见到了重新翻修的长生殿,并将此事夸大其词地写了一封信给李云昭。
路崖张了张嘴,哑然失色。
李云昭道:“你放心,我不害谁,只是想要了结桐山皇陵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