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脚步声和被风吹动的树叶的簌簌响动,偶尔有一二虫鸣。
光影随着步履晃动。
李云昭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天上的星星出来了。”
汤予荷低声道:“月亮也是。”
“汤予荷。”李云昭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
“你说。”
“你在想什么?”
汤予荷脚步一顿,不明所以,“我想什么?”
李云昭似乎心情不错,耐心十足,又重复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汤予荷的声音清爽,从容笑道,“你会什么时候离开我。”
他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并没有丝毫的疑问,只是陈述,平静而淡然地接受。
李云昭笑意浅浅,扬眉问道:“怎么,你好像很希望我离开?”
她的话似一番不辨是非黑白的羞辱。
汤予荷心头刺痛,也笑了一声,踩着石板路,走得很沉稳,他看向路旁的黑漆漆的一个荷花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不信,你扔一个试试看。”
“好啊。”汤予荷闻言,拐了个弯,直朝那荷花池走去,大步踩过草坪,便要越过石栏杆,跃入池水中去。
看他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李云昭手臂一收,抱紧了他的脖子,连忙道:“我不善凫水。”
汤予荷道,“那就一起淹死。”
李云昭讪讪,咽了一口唾沫,“太冷了,要不等暖和的时候吧。”
汤予荷发出一声冷哼,缓缓地将跨出石栏外的一只脚收了回来,没有放开她,转身返回石板路上。
可李云昭并不就此打住,存心戏弄他,又问道,“你去过云州吗?你觉得云州怎么样?”
“不知道。”
“那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向别人解释?”
她以把汤予荷气哭为目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停地追问他,哗哗往他心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