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样的事情,李云昭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为了避免类似情况发生,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住在侯府,便差遣知春去租赁一座宅院。
但是不要离侯府太远。
知春听着她的要求,挠了挠头,“姑娘,那为什么不住在侯府,可以省很多钱呢。”
李云昭摆手,“你别管,照我说的去做。”
看着天上的太阳逐渐西去,李云昭估摸着汤予荷下朝回府了,便从客栈去了侯府。
她腹中酝酿盘旋着,怎么兴师问罪,已经有侍女引她去了花厅,从后门绕路而进,带她走到八扇的屏风之后。
侍女轻手轻脚地搬了个太师椅,放在屏风之后,请她落座,又添上了茶水,训练有素地从花厅内退下。
她从进入屋子开始,便听到了林效的声音。
“说来我也觉得奇怪,先帝最青睐的人就是方鱼年,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说完这一句话,花厅平静了好半晌,汤予荷的声音才悠悠响起,“林兄可查到了,那具被替换的女尸是何人?”
“没有。”
李云昭在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听着。
汤予荷问:“事出皆有因,就看他是为了什么。林兄在方鱼年身上审问出什么了吗?”
林效摇头,语气有些惭愧道:“还没有,我不擅长刑讯逼供,不过这件事,我已托路首领去办了,他手段狠辣,不讲情面,只希望方鱼年不要继续执迷不悟。”
“那就好。”汤予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陈年旧茶,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屏风上,淡淡道,“相信路首领,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这俩人似乎已经谈了有些时间,李云昭才落座没多久,听了两三句,林效就起身告辞了。
她坐在椅子上,听到有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汤予荷起身相送,客套地将林效送到花厅门口,便又折返回来。
看见李云昭已经从屏风后走出来,站在林效方才坐过的座位前,正低头看着杯里的茶叶。
细腻白瓷的茶杯里,茶水已经见底,茶叶色泽略微暗沉,还有些浮沫沾在杯壁上。
可见不是近两年的新茶。
她拿起茶杯,闻了一下,只觉味道有些熟悉。清爽凌冽,甘甜回香。
约莫是四五年前的筱雾雪芽。
这是李云昭曾经最喜欢的一种茶叶,每年开春,在筱雾山的最高峰,最新的嫩芽在初春的薄雪中萌发,沾雾带雪,滋味独特,十分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