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仪中很快传来了顾时叙的声音，那语气平稳得仿佛时间都被定格：“我答应你绝不追究消息的来源，保密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你敢耍我……”语气冷沉，隐含威胁，直击心底。

杨子晴的心情并未如外表般冷静，她无声地吐了口气，嘴角微勾：“怎么敢呢？”她顿了顿，换上更轻松的语气，问道：“顾队长，你那边应该有丧尸吧，能形容一下它们的样子吗？”

顾时叙没有丝毫犹豫，声音依旧如同冰冷的刀锋：“人形，可辨生前性别。皮肤青白，肌肉腐烂，眼球脱眶，指甲尖锐，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味。行动迟缓，视觉迟钝，但听觉和嗅觉异常敏锐。骨骼惨白，硬度堪比淬火后的高碳钢……还需要继续描述吗？”

“淬火高碳钢？”杨子晴眉头微挑，听得有些无奈。顾时叙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仿佛每个字都从冰冷的公式里蹦出来。

她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暮色，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不必了，我杀过不少丧尸，顾队长你说的，和我以前见过的基本差不多。不过，最近有人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品种。”

顾时叙的语气一滞：“哦？”

“它们的肌肉腐烂的程度较轻，皮肤呈现出一种青黑色，拉得很紧，骨头也变得发黑，像是中了毒。”杨子晴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那些可怕的场景，声音却依然平静，“如果说我们现在见到的丧尸骨骼是淬火后的高碳钢，虽然硬，但有点脆，那么新型丧尸的骨头就像是淬火后再回火过的高碳钢，硬度和韧性都大幅提升。”

她顿了顿，慢慢推进最关键的部分，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警觉：“最重要的——它们抓人的时候，伤口流出的血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青黑色，带着腐臭，伤口边缘会持续溃烂，甚至流脓。”

这话一说完，顾时叙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杨子晴知道，电话那头的顾时叙已经警觉了，他的眼睛肯定已经扫过周围，判断着每一个细节。

江城的某个地方，顾时叙的一位战友正用飞刀精准地切开一个丧尸的咽喉。他与战友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退到墙边，耳麦的信号灯闪烁着红光，他的目光扫过战友的纱布包裹，看到那鲜红的血迹，嘴角微微一抽，低声道：“是么，看来情况不妙。”

那边的女孩声音低沉，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却能听出她的轻微一笑：“妙不妙，我也说不好。我只是觉得这事值得关注，顾队长，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先挂了。”

“你怎么知道我被丧尸抓伤过？”顾时叙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的疑虑更甚。

杨子晴略一愣神，心脏猛然一跳。她知道这问题一出，意味着顾时叙已经察觉到些什么。她心底一沉，迟疑片刻，才说道：“那个火球……”

“你也能发出那种东西？”顾时叙的语气变得更加谨慎。

“不能。”杨子晴快速否认，冷静地应答。

“我有个战友能堆出土墙，那个能力实用又有效，我一直想让每个人都能掌握。”顾时叙的声音依旧冷静，却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思索，“但我找不到规律，直到你提到的丧尸抓伤事件，我才意识到我和他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被丧尸抓伤过。”

杨子晴顿时身体一僵，紧紧抓住手表通讯仪，仿佛那小小的通讯器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与压力。她低下头，声音低哑：“这可不是提醒，我自己也不知道有这种联系……”

“是么。”顾时叙那边突然低低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小说里叫做异能吧，你是哪一类？”

这一刻，杨子晴突然感觉到窗外的暮色仿佛变得更加沉重，眼前的一切都被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顾队长，保重，我们有缘再见。”她低声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告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