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一小队人跟在镖队后头走了。”

谢景澜抬手示意退下,这姜虞月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天刚擦黑,一行人便从客栈的后门悄悄摸了出去,姜虞月和谢景澜的人一前一后上了早就备好的两辆马车,趁着夜色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小路跟官道真是没得比,破破烂烂的山路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了,好在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功夫在身上,这点煎熬到也能受得住。

不过身子本来就虚弱的谢景澜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三少爷又发热了。”

马车停靠在小溪边,吉祥忙借着溪水打湿了帕子,不断擦拭着谢景澜的脸颊降温。

姜虞月自是瞧见这幕,刚欲动的步伐又止住,转头唤了姜桓曦去查探一二。

姜桓曦对谢景澜并无好脸色,但看着他脸白如纸的样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他到底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探上谢景澜的脉搏,仍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这谢兄到底是什么毛病?”姜桓曦眉头皱起,“我从未见过如此乱的脉象。”

“我们三少爷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天生不足,不知道寻遍了多少名医也无法根治。”

说起这个吉祥也是头疼,“如此情况也只能缓缓前行,路上再多采买些补药给三少爷煎了服下,兴许能有所缓解。”

姜虞月闻言叹气,都说对症下药,她和恒曦连谢景澜是什么病都摸不清楚,因此不敢随意诊断,眼下也只有跟以前一样给他多进一些补身子的药了。

谢景澜在高烧中意识模糊不堪,但他比谁都清楚,这压根不是什么病,而是他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远远的,姜虞月瞥见他冷汗涔涔的脸,苍白透着诡红。

不知怎的,她心里生出另一番念头。

上次无意碰到谢景澜身躯,只觉他并未像表面那般脆弱,而这发病症状,也不像寻常体弱疾病……

反倒像是,中了毒?

念头刚落,她便蹙紧眉头看着谢景澜目露同情,如若真是如此,那谢景澜便是中了内宅那些腌脏计谋。

谢大夫人出门前表现的那般大度,估摸着也是借此让谢景澜有去不回。

而途中那波不知底细的刺客,也有了思路。

她想着,不经意与谢景澜对上视线,那双原本透着朦胧的双眸一瞬清明,似是不虞。

姜虞月莫名,眨了眨眼,又见对面那视线又恢复如常。

刚才应是她看茬了眼。

谢景澜垂着头,掐紧掌心,还轮不到让姜虞月来同情他。

只是此刻无力席卷全身,他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