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学子们,一个个独来独往,步伐匆匆,脸上挂着严肃而专注的表情,仿佛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远大的梦想。
尽管路上人来人往,但这里却出奇地安静,连张天云和廖国富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减少了交谈。
廖国富在前面引路,张天云紧随其后,先把行李安置在了廖国富的宿舍。
宿舍环境还算不错,5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住着四个来自不同县的“老男孩”。
他们的口音各异,但都用普通话热情地和张天云打着招呼。
一番客套的寒暄后,张天云才前往学员工作部报到。
报到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接过了张天云的介绍信。
他透过镜片扫了张天云一眼,眉头微皱:“26岁?雍平县月全镇的党委书记?雍平县的干部更新换代挺快的嘛!”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这都是党的栽培!我才有机会来省党校深造!”
儒雅男人似乎对张天云的回答不太满意,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向不太瞧得上那些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干部,总觉得他们和泥土打交道,能有什么大出息?
他随手将介绍信递给旁边一位四十岁左右、妆容精致、身材丰满的女人:“雍平县的轮训干部,你安排一下吧!”
女人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张天云,然后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突然,她眉头一皱:“这位同志,这次轮训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啊!你是叫张天云吧?”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懵了: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他正想说些什么,金丝眼镜男已经不耐烦地插话了:“没有名字?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去组织处问问吧!”
“不可能弄错的!您看这介绍信,没问题的!”张天云急忙辩解道。
金丝眼镜男脸色一垮,笑道:“难道是我方有误不成?你们单位的轮训干部,个个都这么‘别具一格’,丝毫不懂规矩?”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是哪儿冒出来的?党校可是干部成长的摇篮,他这副嘴脸,哪像个领导的模样。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脸无奈地往楼下晃去。
背后还隐约传来那男人的嘀咕:“哼,乡下来的干部,素质可见一斑!跟这些土老帽打交道,真是烦人。”
张天云一脸黑线地下了楼,心里嘀咕着,这省党校跟迷宫似的,组织处到底在哪旮旯?
他只好逮着人就问,绕来绕去,终于在3号楼的第四层,看到了党校办公室的牌子。
他眼睛一亮,心想办公室、组织处、基层指导处,说不定就是邻居。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半开的门,里头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转过头来。张天云连忙堆起笑脸:“大姐,请问组织处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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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个单位的?找组织处干啥?”大姐眉头一皱,问道。
张天云连忙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大姐听后,淡淡地说:“组织处李处长不在,你四点钟再来吧!”
张天云心里一咯噔,这下可好,自己竟然不在轮训名单上。
再看看这些党校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傲气冲天,这日子可咋过?难道今天还得流落街头?
从办公楼出来,他急忙给雍平组织部打了个电话,那边信誓旦旦地说名单早就发过去了。
张天云一阵无语,走到门口,点燃一支烟,坐在办公楼外的花园凳子上,开始吞云吐雾。
看了看表,才两点钟,离四点还早着呢。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外面撮一顿,手机突然响了。
“喂,是张天云同志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啊,是我!请问您是?”张天云疑惑地问。
“我是党校学员工作部的钟丽萍,你已经到了是吧?直接到我办公室报到吧!”
“好嘞!我马上过来!”张天云一听,顿时精神抖擞,起身就往办公楼里窜。
哎呀妈呀,张天云这回可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一边冲进了学员工作部的大门。
一进门,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有派头的男士,还没等张天云喘口气,就劈头盖脸地问:
“喂喂喂,你又来捣什么乱啊?我们刚跟组织处通过电话,名单上可没你的名字哦!”
张天云呢,压根儿没搭理这位“眼镜哥”,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东张西望,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四处搜寻着学员工作部办公室的踪迹。
心里还嘀咕着:“这办公室到底藏哪儿了?咋就这么难找呢?”
“哎哎!没错,说的就是你!
在那儿眨巴着小眼睛瞅啥呢?这儿可是党校的办公楼,不是你的雍平大菜园,随便溜达可不行哦!
闲杂人等,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凑热闹啦!”金丝眼镜哥突然提高音量,一脸不悦地说。
“哎,这位兄弟,党校那可是咱们党的干部摇篮,神圣得很!咱们雍平这次派了好几位干部来这儿深造呢。
照你这么说,雍平成菜园子了,那咱们不就是培养菜农的‘农业大学’啦?”张天云一听,脸色立马晴转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眼镜哥一听,愣住了,估计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个乡下来的小张同志,居然敢当面跟他理论,脸上瞬间晴转暴风雨:
“得了得了,你不用参加这次学习了,我马上给你们组织部打电话,取消你的资格!”
张天云嘴角一翘,轻蔑一笑:“嘿,我说同志,你这话是代表党校大门说的?还是代表教导主任的办公桌?又或者,是学员工作部那帮兄弟的集体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