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摇了摇头,神情厌厌。
烂客居不是他的家,安乐居也不是,断魂楼更不是,他也不知他的家在何处。
他曾以为有尹恬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可他走了,或许他再也不会有家。
阿泗瞧见白芷临走前又看向院中那棵广玉兰,想了想,说道,“之前公子还说等春天到了就去寻一棵广玉兰种子种在将军府公子的小院里。”
白芷听见这话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得等春天,春天种下,冬天就该有一人高了,再过几年就能长成大树,就是不知你家公子能不能种活。”
阿泗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那肯定成了,不成公子也得让它成。”
阿泗这模样就像是小孩炫耀他家有个无所不能的厉害的哥哥似的。
惹得白芷笑出了声,之前那些愁丝便像是烟云,风一吹,再看不见半点痕迹。
“走吧!回去了!”
阿泗当即撑伞跟上去,又怕他不信,边走边为他远在京州的二公子说好话。
虽然他还没说亲,但他可是知道两个人的感情是会因为长时间不联系和不见面而变淡的,如今两人相隔千里,又因大雪断了书信,他可不想等他家公子回来了白公子却对他家公子没感情了。
“真的,公子对广玉兰情有独钟,肯定会细心呵护把它养得好好的,况且京州温度比这边关暖和许多,肯定很容易成活。”
“别看我家公子平时吊儿郎当,但只要是他上了心的事就从没出过差错……”
白芷在前面走着,后面的阿泗一直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家公子怎么怎么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尹恬,说起来,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呢!真是想得紧。
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收到一封你的来信,我想再看一次你写在信中的“吾妻卿卿”,也想听你亲口唤我一声“吾妻”。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妄念。
我们将在黎明时分别,你会踏入光明,从此平安顺遂喜乐安康,而我会退回黑夜,在深渊中为你祈祷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