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夫人垂首叹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段时日为两个孩子,她仿佛苍老了好几岁,鬓角添了不少白发。
方相国揽着郑时安抚:“孩子心里苦,若是出家能让他得到解脱,就让他去吧。”
郑氏靠在丈夫怀里,抽噎得不能自已,方相国幽幽一叹,想到那日方梵说的话。
“当时祖父需要我,我七岁入华莲代祖父礼佛八年。”
“后来表妹需要我,我下山履行婚约。”
“再后来,方氏需要我背信弃义,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养育之恩,方梵已经偿还,从今往后,只愿顺从自己的心意而活。”
他们亏欠这个孩子太多,或许,三年前他们就该阻拦方梵出家,如今只是回归了正途。
消息传玉玦耳中时,她正在接手侯府的内务,听着负责采买的下人汇报街上听说来的劲爆新闻。
府中谁人不知,侯爷夫人不久前才被方家退婚,方家出了这等事,只当个笑话说给夫人听,或许还能得些赏钱。
玉玦恍若未闻,一笔一笔的核对账目,汇报的下人见夫人毫不在意,心下不免失望。
待堂回禀的管事婆子们交接清楚,一一退下,屋里只剩玉玦一人时,才露这些情绪,默默静坐良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又过了两日,莫姨娘送上拜帖,邀约玉玦一起去莲华寺为玉氏流放的族人祈福。
莲华寺,方梵自幼修行的寺庙,他若出家,自然还是在莲华寺。
思量片刻,应了莫姨娘的邀约。
得到玉玦的回复,莫姨娘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她就猜玉玦此刻一定会想见方梵一面,她就送上个机会。
翌日,侯府的马车果然来接莫姨娘,临上车前,嘱咐道:“母亲去为你们父亲祈福,你们好好的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既然是为父亲祈福,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去?”
玉霖拉了拉玉娉婷的袖子,“母亲自有道理,我在家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