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于是说道:“此战之后,大清将有更多的人睁眼看世界,五口通商势不可挡。我想和大人做一笔交易,如果我能帮助守住镇海城南北任何一山,请允许我在上海、宁波、杭州等地设立代办处,长期招引国内百姓到海外经营。”
李杰上次在兄弟们面前吹了个牛,说是五年内要从大清移民百万到金山。事后冷静下来后,连他自己想想都不大可能,但事到如今,他没有条件也得努力创造条件。万一大清想通了呢?
裕谦很是不解:“李义士,你既是大清子民,为何不回国效力?”
李杰见对方三句不离招安,心里慢慢有些失望,只好推脱道:“还是算了吧,我听说皇帝还要缉拿我哩。”
裕谦宽慰道:“我已经向皇上说明情况,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我会以死相谏。”
李杰又说道:“听说朝里的军机王鼎大人为林总督的事情,以死相谏,最后还是白死了。何况我本不是大清子民,只是炎黄子孙而已。”
听对方提到王鼎,裕谦顿时像全身被抽空了力气。
李杰提到的王鼎可是清廷军机大臣、皇帝身边红人,为了劝皇帝收回发配林总督充军伊犁的成命,来了个壮烈的尸谏,结果还是白死了。大清朝堂稍稍有些良知的人都为之心寒。
过了半晌,裕谦只好说道:“你……唉,还是算了,大敌当前,咱们还是一致对敌吧。不知义士对破敌有何高见?”
裕谦虽然保守、虽然顽固,但也并非顽固到底,终于想到了大敌当前这个共同的目标。
李杰敬了对方一杯,继续苦笑:“如果大人早一个月将定海城的六千将士调回宁波城周围,步步诱敌深入,也许还能多坚持半个月。可惜了这六千将士!”
他这是在委婉批评对方盲目死打硬拼,不讲战略战术。
裕谦不以为然:“有何可惜!你自己也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避趋之。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誉。”
李杰心中不由一声哀叹,双方始终有认识上的代沟!
他只好再次换了个话题:“好吧,我言尽于此,只请大人送我十名心腹护卫,我教他们射击之法,关键时也能保全大人性命。”
裕谦还是不以为然:“不必了,义士既然窥破天机,我不自杀,恐怕有违天时。”
由于思维不同步,李杰发现自己简直没法和对方沟通,回国参战的满腔热情迅速降了好几十度。
临别之时,他只好向裕谦表态:“总督大人,我只有三十人马,就助你杀阴兵三百吧,明天请派人带我去查看地形。”
此后连续数天,李杰在裕谦的亲自陪同下,对镇海城周围的主要防御工事进行了认真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