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晏本意是把她留在身边保护,不再让她遭受任何伤害。
他要娶她反而会逼她去死,桓晏止了声。
“若桓晏哥哥能做到永远不踏足静水庵,并且当作从来不知道言儿在这儿,言儿就留在此处庵堂落发为尼,桓晏哥哥若做不到,言儿只好另寻他处。”
她能藏住身份,自是更愿意在上京附近的尼姑庵出家,她爹爹的坟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另一片青山中。
桓晏怕她会寻死,也怕会找不到她的下落。
他良久无声沉默。
将她安置在尼姑庵可以让她远离上京城里那些流言蜚语,留的清静。
可是要他明知她在何处,却假装不知,忍住相思再也不见她,太难了。
她是他从小就认定的妻,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他,全都不作数了吗?
“桓晏哥哥能帮我弄一张度牒吗?”桓晏对她不灭的心意更加坚定了卿言想出家的决心。
由于历年僧尼数量逐渐增多,度牒是限制寺庙继续扩张而设的。
没有度牒出不了家,就算削了头发,僧尼的身份也不能被认可。
“我还需要桓晏哥哥帮我伪造一个假的身份。”卿言见他平和下来,缓下语气跟他说话,求着他最后再帮帮她。
桓晏立在原地,怔然不动。
她不仅想落发,还真的想成为被官府认可的比丘尼。
从前桓晏绝对不能够想象,他的言儿会有一天想要落发出家。
这才短短几个月,她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在桓晏心里,她还是那个会跟在他身后,冲他甜笑,不知忧愁滋味的少女。
越是看到她如今的样子,桓晏越是心疼她。
他没有答应她再也不来,也没有说他还要来,他只说,“言儿哪儿也别去,待在我能得知你在哪里的地方。”
卿言本来在静水庵住下的第一晚就想找师太帮她落发,被桓晏留下的两个丫鬟拦着不说,师太也拒说没有度牒,私自给人落发,官府会找麻烦。
头发削不了,卿言向师太借了两身僧尼穿的直裰,腰上系着黄绦,穿上俨然便是尼姑庵里的俗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