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母王皇后是正宗太原王氏大士族出身,魏明帝登基后,为防门阀士族权力过盛,明里暗里从各方面打压士族。

后宫中独宠寒门出身的萧宸妃,魏明帝最疼爱的儿子便是萧宸妃所生之子肃王魏承恪。

“归附本王之臣繁多,可本王独对容卿寄以厚望,本王日后所谋大业,离不开容卿为本王奔走效劳。”魏承恪近日大喜,天、地、人都大利于他。

“微臣必当竭尽所能,为肃王殿下鞍前马后。”容寂起身,朝他揖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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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恪悦然,正事说完,他又盯上他的私事。

“容卿可是曾与卿相之女有过渊源,心头挂念,才要将人藏进府中?”

“微臣庶人出身,两年前第一次来上京,其后每日在弘文馆修书,何曾有机会与高门贵府的闺阁小姐产生渊源。”容寂含笑摇头,矢口否认。

魏承恪索然无味,不再多问。

从肃王府出来后,月上柳梢,街市上已然宵禁,静谧无声。

容寂路过天宝街,不自觉朝翠微楼上望去。

两年前,他进士及第后,与同榜雁塔题名,而后参加曲江亭宴会,又遍游名园,踏马经过上京每一条街巷。

那时年轻气盛,春风得意,漫天花雨,贺表华章。

当他经过天宝街,忽闻人群中有人振奋高呼,“楼上那是,卿家小姐。”

容寂不过顺着那人痴痴的目光朝楼上望了一眼,满楼彩袖,姹紫嫣红。

他独独一眼看到那抹浅天蓝色的身影,她头上戴着纯白色的幂篱,恰在他抬头的一瞬,骤风将遮盖她面容的轻纱吹起,惊世绝俗的容貌就这般映入他的眼帘。

两年间他只见过她一次,再次相见便是卿家被抄,她入他府后。

今夜在院中,她裙摆盈盈踏出房门,身姿弱柳扶风。

待他走近,她一双眼眸转眄流精,细看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延颈秀项,芳泽无加,似这般铅华不御,肌肤依然是欺霜赛雪的白。

可惜他还未及多看,她便低下头,再不抬起来。

她自是不会记得他,或者她根本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