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这是在说眼前这个道姑,还是在说我?”
这个念头在图软脑海中急速盘旋。若是对道姑说的,意思很简单:你既不肯坦白,那就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可若是对自己说的,这问题就复杂了:难道是我在暗中协助明教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营地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连旁观的士兵都悄然停下脚步,唯恐卷入这股暗流。女道姑那双略显冰冷的眸子转向郭芙,嘴唇微张,却像是又被什么压住,没有发出声响。她明白,再说什么都可能被当作辩解或狡辩,无论对郭芙还是对图软,都无益。
微弱的火把光里,郭芙负手而立,背对图软,只留给他一个无法揣测的背影。她淡淡道:“你若还有什么想说的,这便是最后的机会。”
说话时,她并没有回头,仿佛对身后的一切都早已有了预判。她的嗓音并不高,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得清楚。她没有多余的指名道姓,却把话留在半空,使得图软与女道姑——甚至在场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心惊胆战。
图软悄悄抬起脸,见女道姑同样紧盯着郭芙,眼底含着焦灼。二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却都不知道自己哪一步该先开口。空气似乎凝固得快让人窒息,士兵们手里的兵器也在这寂静里泛着冷光。
“我该怎么办?”图软心乱如麻,缓慢地把匕首收回了一分,但又忍不住想为道姑求情。他脑中浮现当年自己在金兵手下险些被虐杀,是这位道姑拼死相救的画面,心中歉疚和恩情交织成难言的苦涩。
“我该先坦白,还是沉默?”
“要是真告诉郭芙,一切都完了;可若不说,她只怕会更狠。”
女道姑也在挣扎:自己先前抱着救彭长老的信念行事,现下却看见图软这般犹豫,让她主动开口示弱吗?
如果她主动交代一切,或许郭芙就会让这个事圆了过去不再追究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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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一向性情孤傲,宁可咬死不认。
只是心中却又不舍让图软跟着一起倒霉。
随着郭芙的重重拍了两掌巴掌,城墙上破败的房屋后陆续涌现出更多的火把光。数百名甲士列阵而出,营地之中原本昏暗的角落也被彻底照亮。黑衣人群中有人惊呼,有的面容苍白,已知大势所趋。
而女道姑那边似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盟友失去斗志。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郭芙,似想要乞求什么,却也有种自知罪孽深重的绝望。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图软忽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郭芙身后。他手里的匕首咣当落地,声音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