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纸扎”这个词,褚家人还是从沈鹿竹嘴里学到的,当然一如既往地说是从书里看来的,当时褚三叔还曾夸到,不知是谁想到的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

九月下旬,寒衣节还没到,可长青街上的褚记丧葬却先一步迎来了旺季,县城里的各家纸钱铺子都想趁着寒衣节挣他一笔,如今在县城很是受欢迎的铜钱烧纸,自然不能放过,来进货的和来买纸元宝的散户,竟然让铺子有了一种之前还在村里时的热闹盛况。

托这些纸钱铺子的福,铜钱烧纸在县城里的普及程度更广了不说,连带着褚记丧葬在县城里的知名度都更高了,小两口更是借着这次寒衣节狠赚了一笔。

县城里铺子的买卖好,靠山村褚家老宅的作坊更是忙得很,村里人整日见蒋全进进出出,不是赶着牛车去镇上进原料了,就是带着车队浩浩荡荡地给县城送货去了,光是瞧着这阵势,就知道褚家这是彻底在县城站住脚跟了不说,怕是买卖还红火的很呢!

村里有人发达了,就算是和自家没什么关系,可众人茶余饭后聊起来这事儿的时候,也还是高兴的,说起褚家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非要说提起这事儿便有些不是滋味的,那便是之前和褚家交过恶的那些人家,其中又以褚阿爷一家最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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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阿爷每次在村里闲逛,都能听见关于他那三儿子和次孙如今过得多好的说法,人总是这样,以前别人只比自家强一点的时候,总是嫉妒的不行,心里暗骂老天不长眼,怎么偏让旁人走了狗屎远。

可眼下两家已经没什么可比性了,褚阿爷反倒没了之前那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看着再次落榜在家的褚仁,和家中这诡异的气氛,猛然间生出一丝疑虑,当初他和老伴儿是不是站错队了的疑虑,若是一直跟着褚义过,眼下他们怕是也跟着去到县城里享清福去了。

褚记丧葬的买卖红火,自然便会引来同行的关注,十一月初正当小两口继续研究着纸扎的时候,县城里突然出现了铜钱烧纸的仿品,那家叫做杨记的纸钱铺子,也做起了铜钱烧纸的批发,烧纸一模一样不说,连批发给其他商户的价钱,都是比照这小两口这边,压着褚家的价钱定的,褚家卖二十五文,他们便二十三文一刀。

杨家的纸钱铺子,在县城里算是比较大的,除了纸钱铺子里也卖香烛墓碑之类的,自家就设有作坊,不过除了墓碑的买卖,香烛和纸钱主要做的都是批发的生意。

褚家铺子刚开起来的时候,其实并未引起杨家的注意,县城那么多大,做买卖的也多,今儿新开了家纸钱铺子,明儿又关门了两家,对杨家这种主做批发的大铺子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儿。

注意到褚家还是在九月末左右,县城里的铺子大多都进了铜钱烧纸来卖,铜钱烧纸的销量越好,杨家经营的黄烧纸便越受影响,接连一个月批发量都在减少,又听家里下人来报,说是长青街上新开的那个褚记丧葬,连进货的都在排队,杨家老爷子哪还能坐得住,赶忙派了长子出去一探虚实。

杨家老大杨方文出去不过半个时辰,便神色凝重地回了自家堂屋:“阿爹,我去瞧过了,下人说的虽夸张了些,可那褚家的买卖确实很好,这还没到寒衣节,可铺子里的人却比哪家做纸钱买卖的都多,儿子还瞧见了不少熟面孔,都是之前一直在咱们家进货的铺子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