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道:“县尊但说无妨,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梁县令苦笑道:“县里有两年没出凶杀案,仵作前几日说要回乡探亲,我想着他留下也没用,便准了假,原先的老仵作,眼神又差,手又抖,待要在县里寻几个大夫行仵作之责,只怕时间要略久些。”
“那倒无妨。”余年道,想了想,笑道,“回头你问问云书来,要是他敢,叫他一起练练胆子也成。”
告别梁县令,拾来陪着余年往自家宅子走,路上絮絮地说了些自家杂事,才忍不住道:“你为何让梁县令找云书来?”
“难道你想做?”余年好笑。
“哼,我看他已经胆大包天,何用练胆子?”拾来想到云书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行径,就恨得牙根痒痒,“觊觎有夫之妇数年之久,哪里还有比他色胆包天的人?”
“别说了。”余年捏了捏他的手。
“为什么不许我说,我就要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媳妇儿你今天不骂他,我就不回家!”
拾来干脆不走了,双手拉着余年的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云书来这混账东西死缠烂打没完没了,从北跟到南,从南跟到北,好像跟得够久,媳妇儿就会接受他似的!
去他大爷的,要是这般说,看门的都成了房主人不成?
平时他装聋作哑,只为了在余年面前显得大度豪爽,但今天,余年必须得给他一个态度不可!
余年不骂云书来,他就发疯!
“你说,你说云书来是不是个小贱人!狐狸精!”
余年咳嗽一声,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别这样。”
“别哪样?”拾来觉得发疯有用,继续发疯,“他天天那样,还不许我这样?我不管,你快骂那个狐狸精几句!”
他发疯发得得意,没成想斜前方有人呵呵大笑,迎了过来。
“哎呀,真没想到,余提督和相公真恩爱啊,在街上就这么有情趣。”
拾来一愣,转头看向来人,乍看只觉得面熟,猛地想起,这不是云书来的大爷吗!
云大老爷结结实实的是云书来亲大伯,京里人称云大老爷。
平日里云大老爷半步不出京城,怎么今儿跑到河津县来了?
余年不露声色地打量他一番,见他面上有几分风尘仆仆,身边又只跟着一个随从,带的随从也貌不惊人,很不像平时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