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众位“仙师”签了契书,余年转过头来,跟拾来道:“这几个跟抹了油似的滑,咱们得培养自己的工人。”
要按穿越前,这几位都是经验老到的诈骗犯,余年可不觉得他们真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作坊里干一辈子。
“那我去陶瓷作坊问问,找个小作坊买下来?”拾来问。
余年想了想:“也好,但我有个另外的主意。”
她叫拾来先寻了一处宽敞地方租下来,作为工读学校的房屋,再找着一间兼印刷的书店,她念着,叫那柜台里的人写着。
“余氏工读学校招生,食宿免费,每月一百文补贴。
年龄限三到十八岁,仅招未缠足女子(缠过足已放脚也可)。
学成后安排工作,每月工钱五两,另有计件奖金,多做多得。”
余年见那人用规规整整的正楷字写了,很是满意,便道:“就这么着,先印个五百张。”
那写字的抬起头来,指着工钱那儿问:“当真给五两?”
“既这么写了,便这么给。”余年道。
写字的红着脸问:“您瞧我成吗?”
余年看他两眼:“若是我没瞧错,您仿佛是个男的?”
“嘿,您眼力真好。”
“那不成。”
“那算了。”
……
沣州纺织业极其发达,每年往外运的布匹占全国的五分之一,连带着纺织工人的工钱也比其他地方高得多。
在沣州,几乎户户有织机,家家机杼声。
然而,今年以来,由于大商户自京城中购入了新型的纺织机械,织得又好又快,普通老百姓的利润被压低了许多。
原本是以织布为业的人家,不得不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就是也购买新机器,得花一大笔钱,要么,就是放弃自家的小买卖,作为织工进入大商户的作坊。
实际上,他们以为自己有的选,大商户却还要挑拣呢,不是年轻力壮,经验丰富的工人不要。
于是穷苦人的生活愈发艰难了起来,不少人实在过不下去,便将自家女儿缠了正时兴的小脚,卖到富人家里,权作歌姬妾室。
甚至于卖到秦楼楚馆,也是没奈何,谁叫家里没钱,养不活那么多张嘴。
这两日,在沣州城一处茶馆中,却有人发现了新的出路。
“余氏工读学校……包食宿……五两……”
那穿着破旧道袍的男子读完了,犹自不敢相信,又重新读了一遍,两眼透出喜色,随即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