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听说李嫂子当上作坊管事,那个疯啊,死活都要李嫂退了,叫李三的大哥顶上,说李大家里穷,需要这么个工钱高的活计。”
余年微微皱眉:“都是签过契书的,哪里能说换就换,况且换不换人,也不是她说了算。”
“谁让那老太太发疯癫,早先的时候就是,他一家兄弟三个,李大过得不行,她就非要另外两个拿出钱粮来贴补给李大。要是不肯,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李二李三能那么早分家出来?”
夏彩云喘了喘气,又道:
“分了家,她觉得老大家可吃亏了,本该三兄弟轮流养着,她死活赖在李三这儿不走,幸亏李嫂子脾气好,看得开,要是一般妇人,早就跟李三打起来了。”
余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李老太太的讨厌劲儿,她在刮台风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
只没想到,除了爱倚老卖老,还和有些奇葩父母一样,喜欢均贫富。
本来么,手指头都不一样长短,兄弟姐妹之间有穷有富,好好差差都是常见的事儿。
若是爹娘和气,把孩子们养得兄友弟恭,互相之间帮忙也是自然而然。
偏有那没见识的爹娘,目光短浅,非要过得好的有一分也得掰成两半儿分给兄弟姐妹,弄得互相都跟乌眼鸡似的,看不顺眼。
钱没多挣,亲情也没了!
“前两天我瞧李嫂子虽来了,眼眶却红红的。今儿一准是闹得厉害才迟了些。”
余年点点头,等得一会儿,李嫂还不来,余年便叫了夏彩云一同去李嫂家看看。
“走,去她家瞧瞧。”
看见李三家门口那几棵树,余年牵着的大黑驴便迫不及待地往前走,这是它老家呢。
“总说老马识途,老驴也挺识途的唉!”夏彩云笑道,凑在驴头跟前道,“还记得不,你小时候就住这儿。”
大黑驴翻了个白眼,他还年富力强,年轻着呢!
余年到了近前待要敲门,那门忽然打开奔出个人来。
“李嫂子!”夏彩云先是高兴地招呼,随即便惊呼起来,“你脸上咋啦!”
余年仔细一看,李嫂虽极力低着头,脸上却好大一片红痕,不像巴掌打的,像是笤帚抽的。
“怎么,谁打的你?”
李嫂抬头和余年关切的目光一对,随即低下头去,喉头哽咽。
“没有,余年,今日我上工晚了,过后我多做些时辰补回来。还有管事我怕我做不得了,你还是换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