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答道:“一科考试便要上千张试卷,阅卷官审批下来,最后眼睛都得花,放在下面的试卷往往会看得不仔细,乃至于不看也罢,因此这试卷的排序相当重要;
再者,监考力度嘛,简而言之,便是你带些什么小抄小报进去,监考官即便发现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
宋澈长长“哦”了声,又指向最中间的那贺大人的名字问道:“哎,你只介绍了其他几位大人,这位贺大人是权力最大的主司,门包与例钱规矩是如何啊?”
胖子却道:“贺大人是当朝宰相,此人脾气古怪,不通人情,比较难以搞定……不过你们放心,主司一向站得很高,底下的东西他看不见,去找他反而没有找其他几位大人来得好。”
宋澈忍住没笑,瞥向身旁紧紧握着椅把儿的贺秋,即便他戴着面具,也能看见他脸色有多难看。
贺秋咬着牙,挤出一声问:“考试结束后,向来是以‘糊名收卷’,所有官员都看不到考生的名字,你们又该如何暗箱操作?”
胖子呵呵一笑,先是道:“这位考生看来是提前做过功课的,问得还挺专业的嘛,”
他摆手答道:“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你例钱交得多,后续专门有人为你制定计策,譬如在试卷的某处画个圈,打个叉,办法太多太多了……”
“哎,我也有个问题,”一名考生问道:“能否一步到位,将本次科举考试的题目卖于我们啊?”
胖子说道:“科举题目一般由主司与主考等官员商议后,考试前三天才会确定,现在你们是拿不到的,但若你们实在想要,十二日之后,至少备好八百两银子,再到如意楼来问问看。”
“八百两啊?会不会太多了啊?五百两可好?”
“八百两还多么?这可是考题!你拿这信息我等要冒巨大风险!换而言之,八百两买个官位,你们觉得亏么?”
“你这么说起来,倒还是花得值当了。哎,对了,你们这里可有代写范文的啊?”
“自然有的,方才接你们上楼的那老儒生,便是前朝进士,后来家世不行,一生都没能入仕,不过他可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啊!”
满堂考生议论纷纷,都说该如何作弊。
“简直岂有此理!”
贺秋拍椅子站起,指着满堂儒生骂道:“科举考试,乃神圣庄严之事,尔等却如市井菜市来论讨舞弊,礼义廉耻何在?文人风骨何在!”
这声批判,仿佛戳中了考生们的痛处,堂中顿时声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