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子的嘴里开始往外溢出鲜血。
张辂心中充满了太多的不懂,他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躲?”
出云子没有回答,而是给了张辂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用力吸了一口气,铆足了最后的力气仰天长啸:“宣国公万岁!”
这一声长啸响彻了天际,就连玄武湖边不少百姓都真切地听到了。
长啸过后,出云子的头低下了,双手也垂了下来,软剑也掉落在地。
是的,出云子死了,可脸上却带着祥和还有平静。
殿前司的侍卫们也终于到了船上,他们将朱元璋为了里三层外三层,同时也在出云子这里围了好几层。
殿前司中自有佐官懂得些医术,很快便将朱元璋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
朱元璋挥了挥手,侍卫们立刻拉开了些许距离。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朝着张辂开口问道:“张辂,刺杀朕的刺客如何了?”
张辂将绣春刀收起,单膝跪在朱元璋面前道:“回禀陛下,刺客已然死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侍卫,开口问道:“刺客临死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侍卫们也是立刻跪了一地,异口同声地回道:“听到了。”
此刻也只有袁凯发出了不同的声音:“陛下,今日这事太过蹊跷,恐怕是有人蓄意嫁祸给宣国公,还请陛下明鉴。”
朱元璋似乎没有听见,而是朝着侍卫命令道:“搜身。”
有侍卫直接将出云子的尸体踹倒,又摸索一番,还真在其怀中找到了一块牌子。
侍卫双手将牌子呈到朱元璋面前,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宣国公府”四个大字。
勋贵之家都是家大业大,哪怕是为了防贼也会招揽一些护院,而为了辨别护院的身份,每个护院的身上也都会带着这么一块牌子。
而写着宣国公府的牌子自然是出自李善长家。
朱元璋接过这块牌子,转而又狠狠地摔在了甲板之上,“李善长欺人太甚!朕本以饶他性命!他却不思悔过,仍旧一意孤行,如今更是兵行险招想要刺杀朕。”
袁凯依旧跪在地上,又开口道:“陛下,若是宣国公真想刺驾,又怎会让刺客随身带着这块牌子?这实实在在是一场嫁祸,还请陛下明鉴啊!”
朱元璋冷冷看了袁凯一眼,怒道:“朕刚刚差点就死在刺客手中,你让朕如何明鉴?若这刺客不是李善长所派,那他身上的牌子又从何而来?”
袁凯答不出,也只能继续辩解道:“宣国公乃有功之臣,陛下若想怪罪宣国公,恐怕会于国不利啊。”
袁凯不是李善长的人,也从未做过李善长的下属,他只是一个极为纯粹的官员,在他的眼中李善长是为国立过大功的,如果杀了如此功臣,难免会寒了人心,只怕国家也会跟着动荡起来,而且今日的刺杀袁凯一眼便看出了是一场嫁祸,可他不明白为何陛下看不出来,为何周围这些殿前司的护卫们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