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莺吐舌:“啊呀,你还蛮死心眼。那傻瓜蛋对你干了坏事,你不恼他,反而三从四德起来!老娘要是你,应当斩他十七八刀才是。好吧,人各有志,咱们志不同,道却合。你一介小姑娘家好不容易要做件大事,老娘好生佩服,肃然起敬,叹为观止……呀哈哈哈!你看我识不得几个字儿,却晓得这许多成语,是不是很聪明?”
潘鹂儿答不上话,只是陪笑。
楚春莺伶牙俐齿,正话里夹杂笑话,说给潘鹂儿压惊,又替她谋划待会儿怎么行事:“你只要站着,不必怎么说话,我来替你说。”
到了大牢外头,潘鹂儿往前一站。楚春莺亮起嗓子,对里面的兵丁们叫唤:“看守犯人的,起来!起来!”
兵丁们一看,认得潘鹂儿是知府夫人的贴身丫鬟,忙开门恭迎二女入内。
“我们来看妖人!”楚春莺大咧咧说道:“你等不必惊扰,只要派一人引路就好。”
兵丁们唯唯诺诺,让一人引着二女进去了。
有一个年轻军士,原本不是做狱卒的,近日才奉命调来加强看守妖人,这时看到潘鹂儿旁边说话的是个黑衣女子,打扮得像个夜盗一般,十分奇怪,不禁向一个老牢子请问:“那是甚么人?大伙儿怎不盘问?”
老牢子忙把年轻军士拉到角落里,开导道:“盘问作甚?知府大人与夫人这阵子正摆弄妖人,古怪甚多,咱们当差的,可不必弄明白——弄得太明白了,那是不想活了!”年轻军士这才醒悟,躬身受教。
楚春莺与潘鹂儿一路进去,来到最里头的死牢。
引路的兵丁拿钥匙打开关着吉义的牢房门锁,落锁时砰然一响。别间牢房里的三个野法师和一个小算命都惊醒了,纷纷起身看究竟。
吉义自己也惊醒了,怎奈身为大甲鱼,挪动不便,一时爬不起来。眼睛给灯笼的光芒一照,黑暗之中骤逢亮光闪现眼前,一时如同目盲,不能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