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隐晦的求爱,但是我不能回应他。”翠缇丝感慨着。
富有智慧的女性,且不害怕狼人,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无疑就在此处。
唐娜也深以为然。
乌伦已经不在了,但翠缇丝的生活非常辛苦,还打算出家,这是她作为女儿不愿意见到的。而克雷顿照眼下的生活方式继续下去,也肯定会变成一个非常邪恶的人,他就需要一位美丽善良的女性指引他的生活方向。
如果他们在一起,就正好可以互补。
两个喜欢她的人也喜欢彼此,唐娜能从中得到宽慰,并且多了一个父亲,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或许是老人的决定影响了他,你去告诉他,那件事我们都该遗忘了。”
“哪件事?”
“他知道。”翠缇丝不愿意多说。
唐娜怀着疑问跑出卧室。
“我早就忘了,是她自己还记得!”
克雷顿推开椅子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唐娜认为自己找到机会解决疑问了:“什么是老人的决定?”
“不过是你的祖父母的私自决定而已。因为巴特努的习俗,他们对我的婚姻早有安排。”克雷顿不安地抱起胳膊,一说到这事,连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禁感到不自在。
“在巴特努有个习俗,当然,它现在已经落后了。那就是如果一个成家的男人不幸去世,而他的兄弟未婚,他的遗孀就要嫁给他的兄弟,而且这个兄弟必须同意,否则那个女人可以冲他的脸上吐唾沫。”
“你的祖父母知道翠缇丝的性格,他们没有明说,但在遗产的分配上做了暗示。”
“我得到了所有田地,而翠缇丝得到了所有房屋。这样,翠缇丝就算住在房屋里,没有田地也无法生活下去,而我空有大片土地,在巴特努也无家可归,唯有翠缇丝允许,我才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他们就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我们不得不凑在一块儿,但我和翠缇丝都拒绝了这个最后的安排。”
克雷顿松开胳膊,空挥了一下:“这过去多年,我以为这已经是个共识了,她偏偏又要提起来!”
“可为什么不呢?”唐娜不解。
克雷顿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娜:“你想看到我和你妈妈结婚?”
唐娜承认了这一点。
克雷顿笑了,他好像看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
“听着,孩子,我可以为我的家人去死,这包括你和你妈妈。而我相信她应该也有这样的觉悟,但要是谁打算安排我们两个在一块儿,那不如先把我们统统按在水里溺死!”
唐娜有些不高兴:“您就这么不情愿吗?”
“请相信我,她和我一样不情愿。”克雷顿把手背到身后,决心和侄女讲讲以前的故事。
“你知道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吗?”
小侄女摇了摇头,于是克雷顿便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
乌伦和翠缇丝相遇的故事可能是一段佳话,而作为乌伦的家人,克雷顿介入这个故事的时机和扮演的角色就显得有些奇怪。
不过这怪不到他头上。
那是一个令人倦意顿生的夏季,克雷顿·贝略十五岁,正在度过自己的第一段学校假期。
就像任何一个无所事事的人那样,他将学校的书籍和作业抛之脑后,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雕刻木头。
那天的气候很不寻常,明明前脚还是太阳高照,也不见有什么云,可没一会儿天上响起几声可怕的雷震,声音大得能让死人从棺材里坐起来。狂风就像一个无形的骑士在远处的麦田中驰骋,金色的麦浪在它的冲杀下来回起伏,与此同时,乌云的旌旗也在天上越聚越多。
他的父母和兄弟都带着新产出的农产品去城里赶集,只留他一人在家。所以听到雷声的那一刻,克雷顿就急忙跑到屋外抢救晒着的衣物。
在所有衣服都安全后,天上立刻下起了瓢泼大雨,天地间几乎连成了一片白色的水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