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他推测这个过程可能会在三个小时内完成。
一想到之后还要再等好几个小时,朱利尔斯就满心苦闷。作为仪式的主导者,他在这段时间里没法休息,可他又不是暗裔,日夜颠倒的作息有伤他的健康。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狼人,眼神中隐隐有些羡慕。
这些自然繁衍的暗裔都能够使用咒缚仪式去感应自己的先祖,而他没能继承父亲的力量,即使他使用别的方法去上朔自己的血脉,这些探测手段也只会被林精的力量自然豁免掉。
他只能反复地梦见另一位缔造自己生命的可悲女人。
那个走投无路的站街女郎,举目无亲,又染上了药瘾,最后竟选择跑到森林里自尽,格罗涅将她的尸身血肉全部灌注入林精用于繁衍的苏生荚,孕育出来的却不过是另一个凡人。
朱利尔斯觉得自己仅仅是个法术失败后的残留物,他从格罗涅那里没有继承到一点东西。
他的诞生原因中没有爱,甚至也并非源于欲望,只是某个林精将死去的动物进行血肉转化而已。
从哀伤挣脱出来后又过了半个小时,他闲得无聊,伸手轻轻扣了一下坐着的树墩。
“我亲爱的朋友啊,你会回应我吗?”
像这样的行为,他已经做过很多遍了,从以前还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觉醒林精的力量,到后来知道真相的无望,仅仅只将这个行为当做打发时间的怪癖,总之,他过去从没有得到一次回应。
一阵震动感从他身下的树墩传来。
朱利尔斯身体一抖,勐地跳了起来,心里的惊恐远远大于惊喜。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林精,因此这不可能是树墩真的在回应他。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他伸出手在为克雷顿采血的杯子里一抹,然后将残留的血液擦在眼睛上,以此作为施法材料暂时点亮了夜眼,随后费力地爬上一棵落尽了叶子的大树眺望,他看到大路上有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行进。
他们无疑是要经过这里的。
必须把克雷顿·贝略藏起来才行。
他从树上下来,顾不上狼人还有失控的风险,直接解开了铁链,准备将它拖走。
然而当他收回手时,却无意中触碰到了克雷顿的腿,那种血肉丰盈的质感已经失去了,狼人健硕的躯体不知何时变得瘦削起来,血液的温度也开始转冷,只是解除异种诅咒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这都是咒缚仪式失败才可能有的现象。
朱利尔斯不信邪地按着狼人的皮,黑色毛皮在受力后持续下陷,下面的血肉失去了大部分弹性。
他确认了皮肤下方的血肉精气正在快速消散。照这样下去,就算那群人没发现他们的存在,克雷顿也将在今夜死去。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顾不得那些骑手就要到来,不断地回想着这个已经实验过上百次的通用仪式准备到底是哪里出错。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问题出在克雷顿自己身上。
克雷顿·贝略,是一个罕有的狼人封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