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他怎么在这里?”
矿井虽然复杂,但被前居民们划分的井井有条。
中尉回到自己人身边,和他们低声交流了几句,示意他们在目前坑道的近处先进行搜索,无论是找到鲸油,还是某个侦探的尸体(他描述了一番布鲁诺的形象)都要立即找他汇报,如果什么都没找到,就回到这里等待他的下一次指示。
此刻,因为搜刮者的粗暴对待,他的脸部表情扭曲,正似笑非笑地同克雷顿对视着。
“操!真干净!”
她看着尸体说不下去了。
巴伦的脸恢复了刚开始的沮丧。
这具尸体是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人,银色的半长发柔顺地梳到脑后,脸上的皱纹也不太多。身上的打扮不算时髦,却也得体。可能是因为他的手上死死攥着一只细颈瓶不放、导致袖子没法脱下来的缘故,他成了少有的保留了身上外套衣物的尸体。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大家都没准备好坦诚相见。”
“这里是矿井的储藏间,”
虽说侦探和中尉的关系并非挚友,但他要是死了,克雷顿还是会觉得遗憾。
这名士兵狐疑地看着他:“是这样没错。”
她满怀排斥的言论得到了士兵感激的回应。
克雷顿回报了一个看着和善的笑容。
“你负责把这些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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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优质的纳税人,可能没有尽到公民的义务,但也不曾骗过穷人一便士”
但克雷顿知道这种现象不是他们生前在呼喊的的原因,而是士兵会拔掉死人的好牙卖给牙医做假牙,因此会把尸体的嘴掰开来。现在只要把它们的嘴唇掀起,大概率能看到那光秃秃的牙床。
恐惧和一次次杀人、突破罪孽顶点的经验让最初那个满怀荣耀的青年变成了恶魔。
“所有人。”克雷顿蹲下,将一具趴着的尸体翻过来。
他绝对相信巴伦的话,那些精炼鲸油不可能是这里的士兵拿走了,一桶鲸油约莫7公斤左右的分量,除非军队连这点鲸油也缺,否则费劲带上这种战利品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怎么又把那个当兵的打发走了?”她记得克雷顿最开始是拒绝放任巴伦离开的。
看到这样的景象,芭芭拉也害怕地转过头去。
克雷顿为他们感到惋惜。
他稍微探头,却发现这些嘴里只出现了几个空位,看来萨沙市的文化氛围还是有让这些混球养成文明的习惯。他们只拔掉了镶金嵌银的假牙齿,真牙一颗没动。
“斯捷潘先生,他曾是我的古董店的竞争对手”克雷顿沉重地呼吸着:“他出现在这里比桑德斯还叫我惊讶。”
福伦丁的状况一直生不如死,倒是没什么所谓,玛丽则低声祈祷着,她未必有多虔诚,也杀过人,但这样的景象对长时间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还是具备强大的冲击力。
这里有许多张悲惨的脸,悲哀的胴体和沉寂的心脏。
克雷顿装作若无其事地晃到他身边。
所有古董商都是混蛋,他们的区别只是大混蛋和小混蛋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