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云雀恭弥再夸他两句,时淮就突兀地打断了他。
又是这种近乎命令的语气。
云雀恭弥深深地看了时淮一眼,并未做出答应。
时淮见状,强硬的态度忽然一收,凑到云雀恭弥面前露出了小动物般的姿态:“恭弥,我们回去吧?”
如果不是担心讨厌群聚的委员长反感,时淮的马尾或许会直接蹭上云雀恭弥的脖子。
他不想放任极端的想法肆意生长,可这些想法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个不停。
这里有太多能分走眼前人注意的事物,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样云雀恭弥不会反感,他也好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下来。
但因为之前的命令,没人会觉得他只是简单地撒娇。
时淮也懒得多做掩饰,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意图展现给所有人。
小主,
他在试图左右一朵云。
一朵飘忽不定、无拘无束的云。
这样的举动在云雀恭弥看来,无异于指着绳索上的项圈对他说:
来,把脖子伸进来。
云雀恭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盯着时淮的视线也越来越危险。
他上前一步,与时淮间隔不到一掌之宽。
将时淮压在黑色外套下的头发捋出来,然后顺手抓住头发往下一扯。
云雀恭弥没用很大力气,刚好让时淮顺着力道仰起头,好让他能俯视得清楚些。
无机质的瞳孔中并没有时淮表现出来的那种乖巧,反而深渊般的吸引力。
就在沢田纲吉以为时淮会被云雀恭弥按着脑袋砸进墙里的时候,云雀恭弥只是发出一声轻笑。
他松开时淮的马尾,按住他额前的头发胡乱揉了揉,模糊了时淮的视线:“走吧。”
眼睛被头发遮挡,沢田纲吉他们只能看到时淮嘴角勾起了恶作剧得逞般的弧度。
肉食动物没有把头伸进项圈,只是满不在意地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项圈的一端,另一端始终在时淮手中。
至于哪一端才是主导者……你猜?
云雀恭弥一步步走向走廊的尽头,在途径山本武的时候微微停顿:“我改变主意了,在和我打之前,可别输给那个人。”
这是他对肉食动物的肯定。
“云雀?”
山本武倒是满脸开心地说拜拜了,沢田纲吉却觉得两只云雀的状态不太对。
谁家兄控和弟控对兄弟说话时会露出那种要吃人的眼神啊!
堪比规则怪谈了好吗!
云雀恭弥没有看他,只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再见。”
之后便领着时淮离开。
直到两人消失在拐角,沢田纲吉依旧一脸难以置信:“云雀学长居然放弃了战斗?”
放在以前,别说云雀恭弥,就算是时淮看到他们碰坏了并盛初中的一块砖,都要随机挑一个幸运观众奖励他至少为期三天的医务室贵宾级套间服务。
更别提现在几乎整个第三层的教室都变成一片残藉。
云雀恭弥和时淮,从出现到离开,那几乎要化作杀气的寒意一直只增不减,怎么在温度低到极致的时候反而双双离开?
“这也说明了在云雀恭弥心中,骸对他在城里多大的屈辱。”里包恩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微沉。
同样也说明了他对时淮有多高的容忍。
在他眼里,幼崽是不同于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的独特存在。
除了咬杀,幼崽还需要引导,需要关注,需要迁就与包容。
原本两人之间牵绊还远没有这般紧密,真正的变化起始于里包恩的到来。
他将自己欣赏的人慢慢汇聚到沢田纲吉身边,两只云雀自然也不例外。
尽管他们各自按照里包恩的预期慢慢对沢田纲吉抱有足够的兴趣和期待,但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时淮与云雀之间的牵绊就在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之下发酵,到六道骸出现时开始爆发,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是没有恢复记忆的时淮,里包恩可以肯定云雀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是恢复记忆的比尔泽布,那么彭格列的地位会远高于云雀。
但在六道骸撕开时淮的过去之前,曾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时淮作为孤儿时的痛苦,之后遇到云雀的一切都会变得弥足珍贵。
云雀和彭格列在时淮心中的到底哪一个更重要,里包恩现在已经无法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