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对张府尹几番晃来的目光烦躁不已,厉色瞪回一眼,再扬着头对宋萱吩咐:“你......”
“说说李含昉如何作案,吴春阳又是怎么死的?”
宋萱了然一笑,随后说,“吴春阳是日落酉时出现在水香居,看了半个时辰的戏,期间都未有不适或中毒迹象。夜半子时前分别叫过两回下人服侍,期间也是见过人的,四更被发现身亡。据查验,吴春阳丑时断的气,按理这么长时间,若药汤中所含毒物,恐怕他还没有被毒死,咽喉就已因赘生肿硬,急于问医了吧?所以,他只有是吃了被人下毒的‘婆那娑’果毒发,茗香也是同一死因。”
石锋生怕遗漏,急道,“当时李含昉正宿于水香院中,这个时间足够他下毒后脱身逃走了。我与段大人在茗香房内再次搜查,床底有藏过人,后窗可随时进出房中,只待夜深,视线昏暗便是最好潜入的时机。”
宋萱满意地朝石锋投去赞赏的目光,石锋笑着扬头回应,有他们出马,任凶手如何狡辩也休想逃脱!
宋萱向李含昉拾起那条带土的桌布,“你只注意到这条桌布脱色,却不知庄欣铜镜前的梳妆台上,也留有一角。”
“娘子,这条桌布褪色是何意啊?”人群中有人不解,忍不住出声询问。
李方晗哼了声,露出的表情有些淡漠,“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宋萱眉眼含笑,语气轻飘飘道, “人行于世,怎能不留痕迹呢?”
“水香居内人多眼杂,若是毒直接下在果肉内,一旦有人误食,必然影响你的计划。”她纤细的指尖划过布绸,指腹传来丝丝凉意,“我猜这毒,你下在了铜盘的冰块内。当冰凌融化,其中的毒水自然渗透进果肉,而这桌布上的印记,便是由铜盆外壁的水雾造成的。”
“你事先打听得知吴春阳的喜好。他常去水香居,你便连续一月常宿水香居;毒药必然要下在他一定会吃的食物上,当他出现在水香居,你便准备好了送他上路的一切。”
宋萱回想起在吴家看到的,吴春阳死后,吴家都还留着许多‘婆那娑’果。人一旦保持某种习惯久了,被人盯上时,这些习惯便是他的催命符。
宋萱音落,余下一片抽气之声。